杂阿含第一经(无常经)
/刘宋天竺三藏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尔时,世尊告诸比丘:「当观色无常,如是观者,则为正观。正观者,则生厌离;厌离者,喜贪尽;喜贪尽者,说心解脱。如是,观受、想、行、识无常,如是观者,则为正观。正观者,则生厌离;厌离者,喜贪尽;喜贪尽者,说心解脱。如是,比丘!心解脱者,若欲自证,则能自证:『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自知不受后有。』如观无常,苦、空、非我,亦复如是。」时,诸比丘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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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阿含第一经(无常经)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里。那时,世尊向比丘们开示道:「应当观察色蕴是无常的,这样的观察,就是合于正确的观察。它使行者生厌离心,不再贪爱肉身,使心得到解脱。像这样,观察受蕴、想蕴、行蕴及识蕴也是无常的,就是合于正确的观察,能使行者厌离它们,断除对各种感官知觉的贪爱,从而使心解脱系缚。像这样,比丘们!从五蕴的系缚中解脱出来,就能自己记说:『此生是我最后的一生,清净圣洁的梵行已建立,完成了圣弟子的行持,清楚知道自己不再受生。』如同观察五蕴无常一样,观察五蕴是苦、不具实性、非我,也是同样的道理。」那时,比丘们听了佛陀这番开示,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注释:
色:五蕴之一,构成身体四类元素(旧译四大)之总称。四大系指地大(毛发、皮肤、肌肉、骨骼、脏腑等)、水大(泪水、血液、汗水、油膏、唾液、尿液等)、火大(体温、暖气)、风大(呼吸、气息等)。
受:五蕴之一,感受、感觉之意。可分为痛苦的感受、快乐的感受、既不痛苦也不快乐的感受。尚可依六根所受,细分为眼、耳、鼻、舌、身、意之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
想:五蕴之一,记录心理的经验、忆念等精神作用。
行:五蕴之一,决心、意志、冲动、有特定目的之心意趋向等精神作用;属于有意识的行为动力。
识:六根与六尘接触所生起的知觉作用。指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
自证:不待向他人求证印可,而自行记说修行果证之意。世俗之学历文凭、专业执照、官位及各种身分地位,均由他人授与或认可;一般宗教信徒依靠神力救赎,甚至像法亦须仰仗佛力接引或访求明师印心,不若正法律中,学者「自洲自依」、「法洲法依」乃至「自知自证」。
译者按:「色」于五蕴中系指「色蕴」,包含地、水、火、风四大或眼、耳、鼻、舌、身五根,而于六尘中则指「色尘」,即一切能为视觉感受之实体或影像之泛称;二者应予区别。「色蕴」与「色尘」固均有物质之涵意,惟四圣谛既以苦谛起始,四念处复以念身为先,可知佛说观五蕴无常、苦、空、非我,系针对有情之身心觉受而说,并非漫无边际。佛灭后,部派论师及当代学者颇多探讨外境虚实有无者,自炫其玄谈戏论为第一义谛,诤论不休而无济于灭苦,可谓画蛇添足,自扰扰人;果如世尊所诫「彼但有言说,问已不知,增其疑惑」。又受、想、行、识之生灭变易颇速,初学者不易把握,故修习四念处,似应从念身下手为宜。其具体方法,详载于汉译中阿含第八十一经(念身经)、第九十八经(念处经)及巴利圣典之长部第二十二经(大念处经),学者可自行查阅。
杂阿含第1227经(祖母经)
/刘宋 天竺三藏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陀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里。那时,波斯匿王为着他一向敬爱的祖母去世了,就到城外为她举行火葬,向遗骨行礼致哀。
丧礼结束后,波斯匿王蓬头垢面,神情恍惚地来到佛陀的住处。顶礼佛足后,退坐在一旁。那时,世尊问波斯匿王:「大王!你从哪里来?为何衣冠凌乱,容颜憔悴?」波斯匿王回答说:「世尊!我敬爱的祖母去世了。刚才到城外举行火葬,向遗骨行礼致哀后,就直接来见世尊。」
佛陀就问波斯匿王:「大王想必很思念敬爱的祖母?」波斯匿王回答说:「世尊!我实在很敬爱怀念我的祖母。世尊!倘若将我国内所有的象、马、七宝,甚至我的王位让与别人,能够换回祖母的生命,我都愿意割舍。如今,既无法使我的祖母复生,生死永别使我悲伤愁苦,难忍丧亲之痛。曾听世尊您说过,一切众生,从卑微的小虫到尊贵的天神,有生就有死,没有不命终的,没有只生而不死的,今天我才觉得世尊您说的很有道理。」
佛陀说:「大王!确实如此!一切众生,从卑微的小虫到尊贵的天神,有生就有死,最后都会命终,没有只生而不死的。」佛陀接着又说:「无论生为婆罗门种姓、剎利种姓或是豪门世家,有生就有死,没有不死的。即使是剎利种姓的人当了帝王,加冕登基,君临天下,统治四方万民,有强大无比的军力,能征服列国,终有命尽的时候,没有不死的。又或者说,大王!生在长寿天成为天众,于天宫里游戏自在,享受快乐,最后仍然命终,没有不死的。又或者说,大王!阿罗汉比丘烦恼已断尽,舍离尘劳重担,完成了行持,断除了一切结使,得到解脱,他们也一样会死,舍去身命,入于涅盘。又或者说缘觉圣者,善于调伏烦恼,证得寂灭,最后也会命尽,入于涅盘。诸佛具足十力与四无畏,破邪显正如同狮子吼,最后也会命终而入涅盘。从这些例证看来,大王!应当知道一切众生,下自小虫,上迄天神,有生就有死,最后都会衰败而逝,没有不死的。」
这时,世尊就说出以下这首偈:
「一切众生类,有命终归死,????? 各随业所趣,善恶果自受。
恶业堕地狱,为善上升天,????? 修习胜妙道,漏尽般涅盘。
如来及缘觉,佛声闻弟子,????? 会当舍身命,何况俗凡夫!」
波斯匿王听了佛陀这番开示,充满法喜,起身行礼,告退而去。
译者按:「爱别离」为八苦之一,丧亲之痛尤为其最。众生无论富贵贫贱、得失荣辱,终有命尽之时。古往今来,因之垂泪兴叹者,不知凡几。欲灭苦,断三种有母子畏、三种无母子畏者(杂阿含第758经),应行八正道。
杂阿含296经(因缘经)
/刘宋? 天竺三藏?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文言语译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陀住在王舍城的迦兰竹园里。那时,世尊告诉比丘们说:「我现在要为你们解说「因缘法」和「缘生法」。甚么是「因缘法」呢?就是所谓有此事故,有彼事,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众苦聚成的有情世间。不论世上有没有佛陀,这个法则始终存在着,具恒常性与普遍性,诸佛自悟缘起,证得无上正觉,为人们演说、开示、显发这个道理。也就是说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生」而有「老、病、死、忧、悲、恼、苦」。这个法则过去久远以来即已存在,现前如此,未来也必定如此;它是生命现象的定律。「因缘法」的特性就是这样,一向如此。「因缘法」不离芸芸众生,「因缘法」不外有情世间。它是以智慧如实观察了知的真理,并非颠倒谬见。像这样,顺着「因缘法」而生起的各支名目,称为「缘生法」,也就是「无明」、「行」、「识」、「名色」、「六入处」、「触」、「受」、「爱」、「取」、「有」、「生」、「老、病、死、忧、悲、恼、苦」;这些统称为「缘生法」。多闻的圣弟子正观「因缘法」与「缘生法」,了解到「名」与「色」不论在过去、现在与未来都是相依相存,彼此互为因缘;进而领悟到它们生灭不已、无常、非我,就不会冥索前世,问说:『我于前世存在?我于前世不存在?我于前世是哪一类的有情?我于前世的经历如何?』也不会臆测来生:『我于来生将存在?我于来生将不存在?我于来生将投生成为哪一类的有情?我于来生的际遇将会如何?』对于现前的五蕴身心不会疑惑地问说:『生命的本质是甚么?为何有生命?前世我是谁?来生我将投生到何处?众生从哪里来的?它们在此命尽后将往生何方?』这些迷惑就如同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们被各种世俗谬见所系缚一样,于五蕴内外妄执有我(我见)有众生(众生见),相信灵魂不灭或自性常存(寿命见),迷信符箓咒术、祭典仪轨或各种趋吉避凶之道(忌讳吉庆见)。一旦正观缘起,到了那个时节,圣弟子清楚知道自己已断除了前述的种种邪见;犹如截断多罗树头使其不再发芽,断除了生死轮回的根本,终将于未来证解脱涅盘而不再受生。这就是多闻圣弟子对于「因缘法」与「缘生法」实实在在地知法见法,有了深刻的觉悟,善加修持而入于法流。」佛陀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译者按:若人生百岁,不识缘起,不如朝夕,得而悟之。本经所述关于三世、人、我、众生之种种疑问,皆源于身见;易言之,未能正观缘起者,必有前述之迷惑。一旦断除身见,诸多邪见疑惑亦随之冰销瓦解而得「度疑清净」(南传佛教用语)。晚近,十二因缘之诠释有「三世说」与「当下说」之争。持后说者谓「三世说」系我见未断之知见,甚至诋觉音为附佛外道,或即本于此经而发;惟考全经文义,关于三世、人、我、众生之种种索问中之「我」当系指「灵魂」、「神我」、……,不应与反身代名词之「我」混为一谈。况且五蕴无常、苦、空、非我,并不因时因地而异。学者不应望文生义,甚至断章取义,执经文中之「不求前际……,不求后际……」等语而谓以十二因缘解说三世系婆罗门义。又求那跋陀罗译本中之「法空」应为「法定」之误(参看《瑜伽师地论》卷九十三释经本母、《阿毗达磨法蕴足论》卷十一〈缘起品〉所载此经之别译及巴利圣典《相应部》〈因缘相应〉第二十经)。我国学者有广演「法住法空」并与般若空义互相参证论述者,应系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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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阿含第906经 (法损坏经)
/刘宋? 天竺三藏?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陀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里。那时,大迦叶尊者住在舍卫城的东园鹿母讲堂,于黄昏时出定,前往佛陀的住处,顶礼佛足后,坐在一旁,向佛发问:「世尊!您从前为僧团制戒还不多的时候,比丘们多乐意学习受持;如今制戒已多,乐意学习受持的比丘反而较少,是何缘故?」佛陀说:「迦叶!由于世人广造恶业,寿命也渐次减短,贪欲烦恼充斥人心;兵燹、饥荒、瘟疫茶毒世间,众生的福报渐减,邪知邪见大行其道,虽然为弟子们制定许多戒律,乐于学习受持的人却很少。迦叶!就如同世界面临末劫时,真正的七宝尚存于世间,就有假冒的七宝出现,取而代之,使真宝隐没。就像这样,迦叶!如来的正法将灭时,有相似的像法出现;相似的像法流布后,正法就灭。航行于大海中的船,若超载过多的珍宝而翻覆,就会立刻沉没。如来的正法,则不会这样,而是逐渐地消灭。如来的正法不会为地震、洪水、劫火、罡风所毁坏,直到冥顽邪恶的众生出现于世间,喜好恶事,心怀不善,造各种恶业;将非法说成是正法,将正法诬谤为非法;那本非戒律的规条被奉为戒律,真正的戒律反而被贬辱抛弃;将各种似是而非的法义、经句、觉受大肆宣说,广为传述,如来的正法就会因此而隐没。迦叶!有五种因缘能令正法沈沦消失。是哪五种呢?若比丘对佛陀不敬重恭顺,却仍依止于佛陀而住;对于法义、戒律、随机施教的开示及佛陀所称叹的梵行清净者不恭敬尊重,却仍依止于僧团而住。迦叶!这就是五种能令正法沉没的因缘。迦叶!有五种因缘能令佛陀的正法律不会沉没、不会被忘失、不会退减。是哪五种呢?那就是比丘恭敬尊重佛、皈依佛;也恭敬尊重法义、戒律、日常的开示及佛陀称叹的梵行清净者。迦叶!这就是五种能令正法律不会沉没、不会被忘失、不会退减的因缘。所以说,迦叶!应该这么学:恭敬尊重佛、法、戒、平时的开示及佛所称叹的梵行清净者,并依止于僧团而住。」佛陀讲完此经,大迦叶尊者很高兴地起身行礼,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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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阿含第906经 (法损坏经)
/刘宋? 天竺三藏?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陀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里。那时,大迦叶尊者住在舍卫城的东园鹿母讲堂,于黄昏时出定,前往佛陀的住处,顶礼佛足后,坐在一旁,向佛发问:「世尊!您从前为僧团制戒还不多的时候,比丘们多乐意学习受持;如今制戒已多,乐意学习受持的比丘反而较少,是何缘故?」佛陀说:「迦叶!由于世人广造恶业,寿命也渐次减短,贪欲烦恼充斥人心;兵燹、饥荒、瘟疫茶毒世间,众生的福报渐减,邪知邪见大行其道,虽然为弟子们制定许多戒律,乐于学习受持的人却很少。迦叶!就如同世界面临末劫时,真正的七宝尚存于世间,就有假冒的七宝出现,取而代之,使真宝隐没。就像这样,迦叶!如来的正法将灭时,有相似的像法出现;相似的像法流布后,正法就灭。航行于大海中的船,若超载过多的珍宝而翻覆,就会立刻沉没。如来的正法,则不会这样,而是逐渐地消灭。如来的正法不会为地震、洪水、劫火、罡风所毁坏,直到冥顽邪恶的众生出现于世间,喜好恶事,心怀不善,造各种恶业;将非法说成是正法,将正法诬谤为非法;那本非戒律的规条被奉为戒律,真正的戒律反而被贬辱抛弃;将各种似是而非的法义、经句、觉受大肆宣说,广为传述,如来的正法就会因此而隐没。迦叶!有五种因缘能令正法沈沦消失。是哪五种呢?若比丘对佛陀不敬重恭顺,却仍依止于佛陀而住;对于法义、戒律、随机施教的开示及佛陀所称叹的梵行清净者不恭敬尊重,却仍依止于僧团而住。迦叶!这就是五种能令正法沉没的因缘。迦叶!有五种因缘能令佛陀的正法律不会沉没、不会被忘失、不会退减。是哪五种呢?那就是比丘恭敬尊重佛、皈依佛;也恭敬尊重法义、戒律、日常的开示及佛陀称叹的梵行清净者。迦叶!这就是五种能令正法律不会沉没、不会被忘失、不会退减的因缘。所以说,迦叶!应该这么学:恭敬尊重佛、法、戒、平时的开示及佛所称叹的梵行清净者,并依止于僧团而住。」佛陀讲完此经,大迦叶尊者很高兴地起身行礼,告退离去。
译者按:此经当系佛陀老年时所说,盖其晚年迭遭巨变,不仅故国覆灭,高徒相继殇逝,且提婆达多破僧,率众叛离而去。经中言及五浊茶毒世间与像法惑乱正法,字里行间颇多感触,读之令人掩卷太息。『像法』系『正法』之反义语,即似是而非之法义;积二千余年之流布,其名目繁多,不胜枚举。例如:
正法曰『戒、定、慧具足』,像法曰『只管打坐』;
正法曰『佛、法、僧、戒四不坏净』,像法曰『一句佛号』;
正法曰『无常、苦、无我』,像法曰『常、乐、我、净』;
正法不可杀生,可食三净肉,像法则不食鱼和肉。
正法以阿罗汉为僧宝,像法则贬之为焦芽败种;
正法曰『离欲、离诸不善法』,像法则曰『烦恼即菩提,淫、怒、痴俱是梵行』;
正法曰『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像法曰『本来具足』;
正法曰『尽形寿』,像法曰『尽未来际』;
正法曰『眼生时无有来处,灭时无有去处,……耳、鼻、舌、身、意,亦如是说』,
像法曰『去后来先作主公』。
如是诸多像法,每使人目眩神迷,无所适从。志求灭苦者开卷闻说,是法非法,当慎思明辨,妥为抉择。(《嘉义新雨杂志》第29期)
正法曰『戒、定、慧具足』,像法曰『只管打坐』;
正法曰『佛、法、僧、戒四不坏净』,像法曰『一句佛号』;
正法曰『无常、苦、无我』,像法曰『常、乐、我、净』;
正法不可杀生,可食三净肉,像法则不食鱼和肉。
正法以阿罗汉为僧宝,像法则贬之为焦芽败种;
正法曰『离欲、离诸不善法』,像法则曰『烦恼即菩提,淫、怒、痴俱是梵行』;
正法曰『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像法曰『本来具足』;
正法曰『尽形寿』,像法曰『尽未来际』;
正法曰『眼生时无有来处,灭时无有去处,……耳、鼻、舌、身、意,亦如是说』,
像法曰『去后来先作主公』。
如是诸多像法,每使人目眩神迷,无所适从。志求灭苦者开卷闻说,是法非法,当慎思明辨,妥为抉择。(《嘉义新雨杂志》第29期)
杂阿含第300经(自他经)
/刘宋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住在俱卢国的调牛村里。那时,有一位婆罗门来参访佛陀;与世尊见了面,互相寒喧问讯后,就退坐在一旁,向佛问道:「乔达摩!众生的苦乐是自作自受的,你说对不对?」佛陀回答那位婆罗门说:「我不能依着你的问法回答这个问题。不应断言众生的苦乐是否自作自受。」那位婆罗门又问:「那么,众生的苦乐是否异作异受?」佛陀仍然回答他说:「苦乐异作异受的说法,也不应置答其是非。」那位婆罗门不解地问道:「为何我问众生的苦乐是否自作自受或异作异受,你都不给我肯定的答复?这是甚么道理呢?」于是,佛陀向那位婆罗门开示道:「所谓『自作自受』,就是认为受报者即是造业者,二者具有同一性,这就堕于真常的知见。至于『异作异受』则认为受报者与造业者彼此互异,二者不具同一性,这就堕于断灭的知见。合于真理的说法,是舍离前述两种偏邪的见解,处于中道而说的,即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因[无明]而有[行],因[行]而有[识],…,乃至有[生]故有[老、病、死、忧、悲、恼、苦]。反之,『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乃至众苦也灭尽」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那位婆罗门充满法喜,起身告辞离去。
【译者按】:『有业报而无作者,此阴灭已,异阴相续,除俗数法』,杂阿含《第一义空经》载有明文;既无作者,同理可知,亦无受者。本经中,彼婆罗门所提『自作自觉』、『他作他觉』之问皆堕身见;非法非义故,世尊均以『无记』应之。旧译『他作他觉』易滋误会,爰改译为『异作异受』,并此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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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阿含第335经(第一义空经)
/刘宋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陀住在俱卢国的调牛村里。那时,世尊告诉比丘们说:「我现在要为你们说法,所说的法,初善、中善、后亦善,有美好的义理与法味,出自清净无染的梵行,称为《第一义空经》。仔细地听!好好地想!这就为你们说。何谓《第一义空经》?比丘们!视觉的发生并没有来处,其消灭也没有去处。像这样,眼睛对境接物(眼触)而生眼识,并没有超然的体性在其间出入来去,主持其事,只是依一定的条件而生起特定的作用;其余耳、鼻、舌、身、意接触声、香、味、触、法(耳触、鼻触、舌触、身触、意触)而生起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也是一样的情况。它们生起又灭去,有业报却没有独立自存的造业者;此蕴灭去,另一蕴接续生起,除了以俗名施设的根、尘、识互动生灭外,再无其它。这以俗名施设的诸法是依[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的法则而生,也就是说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众苦聚成的有情世间;反之,也依[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的法则灭去,即[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乃至众苦都灭尽。比丘们!这就是《第一义空经》。」佛陀讲完此经,比丘们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译者按】:命异身异之说从古迄今,随方异其名相而大行于世,外道信之,像法倡之,咸以为究竟。良以有情众生业障深重,如盲如聋;虽示以正法,难知难解。吾国释教八宗所言虽繁,要皆不出『常.乐.我.净』四字,去正法诚难以道里计。经名第一义空,其殊胜可知,宜玩索再三,当有所悟。译者识浅,勉缀数语,期为引玉之砖。若有见者闻者,善思善修,入于法流,则幸甚矣。
/刘宋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住在俱卢国的调牛村里。那时,有一位婆罗门来参访佛陀;与世尊见了面,互相寒喧问讯后,就退坐在一旁,向佛问道:「乔达摩!众生的苦乐是自作自受的,你说对不对?」佛陀回答那位婆罗门说:「我不能依着你的问法回答这个问题。不应断言众生的苦乐是否自作自受。」那位婆罗门又问:「那么,众生的苦乐是否异作异受?」佛陀仍然回答他说:「苦乐异作异受的说法,也不应置答其是非。」那位婆罗门不解地问道:「为何我问众生的苦乐是否自作自受或异作异受,你都不给我肯定的答复?这是甚么道理呢?」于是,佛陀向那位婆罗门开示道:「所谓『自作自受』,就是认为受报者即是造业者,二者具有同一性,这就堕于真常的知见。至于『异作异受』则认为受报者与造业者彼此互异,二者不具同一性,这就堕于断灭的知见。合于真理的说法,是舍离前述两种偏邪的见解,处于中道而说的,即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因[无明]而有[行],因[行]而有[识],…,乃至有[生]故有[老、病、死、忧、悲、恼、苦]。反之,『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乃至众苦也灭尽」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那位婆罗门充满法喜,起身告辞离去。
【译者按】:『有业报而无作者,此阴灭已,异阴相续,除俗数法』,杂阿含《第一义空经》载有明文;既无作者,同理可知,亦无受者。本经中,彼婆罗门所提『自作自觉』、『他作他觉』之问皆堕身见;非法非义故,世尊均以『无记』应之。旧译『他作他觉』易滋误会,爰改译为『异作异受』,并此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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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阿含第335经(第一义空经)
/刘宋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陀住在俱卢国的调牛村里。那时,世尊告诉比丘们说:「我现在要为你们说法,所说的法,初善、中善、后亦善,有美好的义理与法味,出自清净无染的梵行,称为《第一义空经》。仔细地听!好好地想!这就为你们说。何谓《第一义空经》?比丘们!视觉的发生并没有来处,其消灭也没有去处。像这样,眼睛对境接物(眼触)而生眼识,并没有超然的体性在其间出入来去,主持其事,只是依一定的条件而生起特定的作用;其余耳、鼻、舌、身、意接触声、香、味、触、法(耳触、鼻触、舌触、身触、意触)而生起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也是一样的情况。它们生起又灭去,有业报却没有独立自存的造业者;此蕴灭去,另一蕴接续生起,除了以俗名施设的根、尘、识互动生灭外,再无其它。这以俗名施设的诸法是依[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的法则而生,也就是说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众苦聚成的有情世间;反之,也依[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的法则灭去,即[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乃至众苦都灭尽。比丘们!这就是《第一义空经》。」佛陀讲完此经,比丘们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译者按】:命异身异之说从古迄今,随方异其名相而大行于世,外道信之,像法倡之,咸以为究竟。良以有情众生业障深重,如盲如聋;虽示以正法,难知难解。吾国释教八宗所言虽繁,要皆不出『常.乐.我.净』四字,去正法诚难以道里计。经名第一义空,其殊胜可知,宜玩索再三,当有所悟。译者识浅,勉缀数语,期为引玉之砖。若有见者闻者,善思善修,入于法流,则幸甚矣。
杂阿含第319经(一切经)
/ 刘宋 天竺三藏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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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里。那时,有一位婆罗门来参访佛陀,彼此互相寒喧问讯后,就退坐在一旁,向佛陀问道:「乔达摩!你所说的一切法是指甚么?何谓一切法?」佛陀向这位婆罗门开示说:「所谓一切法,就是指十二入处(六根与相对应的六尘)──『眼、色』、『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法』,这些就是一切法。如果有人说『这些不是一切法!沙门乔达摩所说的一切法不究竟,我要舍弃它,另外建立新理论,阐述一切法。』他也只能这么说说罢了;若进一步追问他所说的一切法是甚么,他也说不出个究竟,只会使说者与听者都更加迷惑。为甚么呢?因为他讲的根本就不是真修实证的经验。」当时,这位婆罗门听闻佛陀这番开示,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 译者按:「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稍涉佛典者对此偈多能朗朗上口而不解其义;得睹此经,当为之恍然。此经言简意赅,寓义深远,学者宜加意思惟。◇◇◇◇◇◇◇◇◇◇◇◇◇◇◇◇◇◇◇◇◇◇◇◇◇◇◇◇◇◇◇◇◇◇◇
杂阿含第1148经(阇祇罗经)
/ 刘宋 天竺三藏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里。那时,波斯匿王来拜访佛陀,顶礼佛足后,退坐在一旁。这时,有耆那教、拜火教及一衣教的教徒各七人,都是形貌伟岸的出家人;他们在祇园精舍外逗留徘徊。那时,波斯匿王看见这群外道行者驻足在精舍外,就立刻起身到他们的面前,合掌行礼,恭敬问讯,再三地说:「我是波斯匿王!我是拘萨罗国的国王!」当时,世尊就问波斯匿王:「你为何如此恭敬这些人,向他们合掌行礼又再三报出自己的姓名身分?」波斯匿王回答说:「我心里想着世间有阿罗汉,这些人一定是阿罗汉。」佛陀告诉波斯匿王:「你先别急着下判断!你并不确知这些人是否为阿罗汉,因为你没有鉴察众生心意的智慧。你应当先和他们亲近,观察他们的修为行持是否合于正法律;久而久之,就自然知道其真伪虚实。不要太快下结论,而应仔细观察,切勿漫不经心。应当运用智慧,不应无知盲从。这样历经许多艰苦困难,就能自行分辨是法非法;与人谈论法义,就能辨别真伪。听对方的议论,立刻知道他所说的是否合于正法律;这须经长久的精勤努力,并非一蹴可及。必须经内正思惟,以智慧观察!」波斯匿王向佛说:「奇哉!世尊!向我开示这样美好的道理,说:『多来往相处,观察他们的戒行,……乃至能闻法即知说法者的智愚胜劣。』。我的亲戚中也有人出家,装扮成这种样子,到各国游方乞食,最后仍然还俗,回家享受五欲之乐。因此,我知道世尊您的开示确有至理。应当先亲近求证,观察他们的戒律与行持,乃至最后能在言谈间分辨智慧的高下。」这时,世尊就说出以下这首偈:
/ 刘宋 天竺三藏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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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里。那时,有一位婆罗门来参访佛陀,彼此互相寒喧问讯后,就退坐在一旁,向佛陀问道:「乔达摩!你所说的一切法是指甚么?何谓一切法?」佛陀向这位婆罗门开示说:「所谓一切法,就是指十二入处(六根与相对应的六尘)──『眼、色』、『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法』,这些就是一切法。如果有人说『这些不是一切法!沙门乔达摩所说的一切法不究竟,我要舍弃它,另外建立新理论,阐述一切法。』他也只能这么说说罢了;若进一步追问他所说的一切法是甚么,他也说不出个究竟,只会使说者与听者都更加迷惑。为甚么呢?因为他讲的根本就不是真修实证的经验。」当时,这位婆罗门听闻佛陀这番开示,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 译者按:「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稍涉佛典者对此偈多能朗朗上口而不解其义;得睹此经,当为之恍然。此经言简意赅,寓义深远,学者宜加意思惟。◇◇◇◇◇◇◇◇◇◇◇◇◇◇◇◇◇◇◇◇◇◇◇◇◇◇◇◇◇◇◇◇◇◇◇
杂阿含第1148经(阇祇罗经)
/ 刘宋 天竺三藏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里。那时,波斯匿王来拜访佛陀,顶礼佛足后,退坐在一旁。这时,有耆那教、拜火教及一衣教的教徒各七人,都是形貌伟岸的出家人;他们在祇园精舍外逗留徘徊。那时,波斯匿王看见这群外道行者驻足在精舍外,就立刻起身到他们的面前,合掌行礼,恭敬问讯,再三地说:「我是波斯匿王!我是拘萨罗国的国王!」当时,世尊就问波斯匿王:「你为何如此恭敬这些人,向他们合掌行礼又再三报出自己的姓名身分?」波斯匿王回答说:「我心里想着世间有阿罗汉,这些人一定是阿罗汉。」佛陀告诉波斯匿王:「你先别急着下判断!你并不确知这些人是否为阿罗汉,因为你没有鉴察众生心意的智慧。你应当先和他们亲近,观察他们的修为行持是否合于正法律;久而久之,就自然知道其真伪虚实。不要太快下结论,而应仔细观察,切勿漫不经心。应当运用智慧,不应无知盲从。这样历经许多艰苦困难,就能自行分辨是法非法;与人谈论法义,就能辨别真伪。听对方的议论,立刻知道他所说的是否合于正法律;这须经长久的精勤努力,并非一蹴可及。必须经内正思惟,以智慧观察!」波斯匿王向佛说:「奇哉!世尊!向我开示这样美好的道理,说:『多来往相处,观察他们的戒行,……乃至能闻法即知说法者的智愚胜劣。』。我的亲戚中也有人出家,装扮成这种样子,到各国游方乞食,最后仍然还俗,回家享受五欲之乐。因此,我知道世尊您的开示确有至理。应当先亲近求证,观察他们的戒律与行持,乃至最后能在言谈间分辨智慧的高下。」这时,世尊就说出以下这首偈:
?? ?「不以见形相,知人之善恶;????? 不应暂相见,而与同心志。
????? 有现身口密,俗心不敛摄;????? 犹如鍮石铜,涂以真金色。
????? 内怀鄙杂心,外现圣威仪;????? 游行诸国土,欺诳于世人。」
????? 有现身口密,俗心不敛摄;????? 犹如鍮石铜,涂以真金色。
????? 内怀鄙杂心,外现圣威仪;????? 游行诸国土,欺诳于世人。」
波斯匿王听了佛陀这番开示,充满法喜,行礼告退而去。
译者按:未见谛者信佛学佛,但有宗教热情,而无辨别法非法义非义之能力。上智者谈玄说妙,自误误他;下愚者无知盲从,人云亦云。既不能辨别是法非法,自亦无从鉴别师承之真伪优劣。波斯匿王系出贵胄,幸生佛时,亲受大师语,竟于世尊前颠倒舛错,一至于此,令人不可思议!见谛之不易,可见一斑!经曰『经诸苦难,堪能自辨』,洵非虚语!今时当末法,去佛日远,学者岂可洛莫不辨哉!(《嘉义新雨杂志》第32期)
杂阿含第957经(身命经)
刘宋? 天竺三藏? 求那跋罗陀? 梵文汉译
?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陀住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园里。那时,有一位婆蹉种的出家人来参访佛陀。他合掌向佛行礼问讯后,就退坐在一旁,向佛问道:「乔达摩!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有没有空回答我?」佛陀对那位婆蹉种出家人说:「你随便问吧!我会为你解说。」那位婆蹉种出家人就问道:「说说您的看法吧,乔达摩!『命』就是『身』,对不对?」佛陀告诉这位婆蹉种出家人说:「『命』就是『身』,不能置答其是非。」「那么,乔达摩!『命』与『身』二者是各自存在的,对不对?」佛陀仍然告诉他说:「『命』与『身』是否各自存在,也不能置答其对否。」这位婆蹉种出家人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命』是否即是『身』,又问『命』与『身』是否各自存在,您一概不给我肯定明确的答复。沙门乔达摩!您有甚么样独到的见解?您的弟子命终,您往往记说某某人往生那里,某某人又往生那里。那些弟子在这里命终,舍去了身体,乘着『意生身』往生他方,这不就是『命』与『身』二者各自存在的证明吗?」佛陀告诉婆蹉说:「我这样的记说,是说这些往生他方的弟子尚有余蕴未尽;并非针对那些已证无余涅盘而不受后有的弟子说的。」婆蹉问佛:「乔达摩!怎么说是针对尚有余蕴的弟子而记说,而不包括已证无余涅盘而不受后有的弟子?」佛陀告诉婆蹉说:「有余蕴,就像火必须有所依凭才可燃烧,不能毫无所依。」婆蹉反驳说:「我认为火虽无所依凭,仍然能够燃烧。」佛陀反问道:「怎么说火无所依凭也能燃烧?」婆蹉回答佛说:「譬如有一场大火正燃烧着,狂风吹来,烈焰腾空。那飘入空中的火舌岂非无依无凭的火?」佛陀告诉婆蹉说:「那被大风吹上天空的火焰,仍然是有所依凭,不能说它是无依无凭。」婆蹉不解地问道:「乔达摩!虚空中飞腾的火焰,怎么还说是有所依凭?」佛陀告诉婆蹉说:「虚空中飞腾的火焰,依靠风而存在,依靠风而燃烧。因为依风而燃,所以说这火仍是有所依凭的,它仍是有余的。」婆蹉又问佛:「那么,众生在此命终,乘着『意生身』往生他方,怎么说是有余?」佛陀告诉婆蹉说:「众生身坏命终之际,乘着『意生身』往生他方,是因为有贪爱而执取,因为有【爱】有【取】而受后【有】,所以说有余。」婆蹉说:「众生因为贪爱而有余蕴,因为欲染而有余蕴;惟有世尊您证悟无生,成就无上正觉。世尊!将来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我先告辞了。」佛陀对婆蹉说:「你请自便吧。」这位婆蹉种出家人经佛陀这番开示,充满法喜,起身告退而去。
译者按:『命即是身』意谓生命与身体二者是一体。身坏命终,二者俱不存在,此为断灭见。『命异身异』意谓生命与身体二者各自独立存在。身坏命终,『命』离体独存,投生如更衣如迁居,此为真常见。不论断灭见或真常见,均属邪见。质言之,生命并非某种独立自存之体性,而是因缘会合所生之现象。『命即是身』与『命异身异』均妄执有『命』,非法非义故,世尊对婆蹉所问不予置答(无记)。又经文中之『意生身』一词,与『中阴身』相当,惟并非一般观念中之『灵魂』。
杂阿含第639经(布萨经)
/刘宋? 天竺三藏? 求那跋陀罗? 梵文汉译
民国? 优婆塞?? ?柳绍华????? 文言语译
我是这么听说的:有一次,佛陀住在摩偷罗国跋陀罗河畔的芒果园里。那时,尊者舍利弗和大目犍连刚入灭不久。当天,适逢满月之夜,僧团依律举行布萨。世尊在僧众前置妥坐具端坐,环顾在场的弟子后,就对比丘们说:「观察在座的弟子们,使我有空虚之感,因为舍利弗与目犍连两位上座弟子已入灭了。我的出家弟子中,唯有他们两位善于说法、劝诫、教授且辩才无碍。世间有两种财,即钱财与法财;钱财要从世俗人中去营谋获得,而法财则须向舍利弗与目犍连求取。至于如来,已证得无上正觉,不再需要钱财与法财。你们不要因为舍利弗与目犍连的入灭而忧伤苦恼。犹如一株大树一样,纵然根、茎、枝、叶、花、果都长得很茂盛,老枝也会先枯萎断折;又好像一座大山,年久的岩石也不免先崩塌。同样的道理,我的弟子中,舍利弗与目犍连两位上座弟子先入灭。所以说,比丘们!你们不要忧伤苦恼。有情众生本是因缘所成,业力所生,是有为法而终不免败坏。何能企求它们不朽呢?那是不可能的啊!我以前就说过,一切心爱的人、事、物最后都会分散离去;不久之后,我也会舍寿入灭。因此,你们应该知道:要以自己为依靠的洲屿,以法义为依靠的洲屿,不要以外力为洲屿,也不要依靠其它;也就是说,你们要精勤努力,专注于身、受、心、法(修习四念处),以正智正念调伏世间的贪爱忧苦。这就叫作『以己为洲,以法为洲;不以他力为洲,不依靠其它』。」佛陀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听了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嘉义新雨杂志》第3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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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波罗奈国的鹿野苑中。那时,佛陀告诉比丘们说:「我现在要为你们解说『五蕴』(五阴)和『五取蕴』(五受阴)。注意听!」
佛陀开示道:「何谓『五蕴』(五阴)?比丘们,所有的色身(地、水、火、风),无论过去、未来、现在,也无论内外、强弱、优劣、贵贱、远近,统称为『色蕴』(色阴);所有的感受,.....,统称为『受蕴』(受阴);所有的思虑与分辨作用,.....,统称为『想蕴』(想阴);所有出於意志的行动、造作,.....,统称为『行蕴』(行阴);所有的感官觉知作用,.....,统称为『识蕴』(识阴)。比丘们,这五大类构成生命现象的元素就统称为『五蕴』(五阴)。」
佛陀接着说道:「何谓『五取蕴』(五受阴)呢?比丘们,所有的色身(地、水、火、风),无论过去、未来、现在,也无论内外、强弱、优劣、贵贱、远近,当它们成为贪爱、执取的对象时,它们就统称为『色取蕴』(色受阴);所有的感受,.....,统称为『受取蕴』(受受阴);所有的思虑与分辨作用,.....,统称为『想取蕴』(想受阴);所有出於意志的行动、造作,.....,统称为『行取蕴』(行受阴);所有的感官觉知作用,.....,统称为『识取蕴』(识受阴)。比丘们,当『五蕴』(五阴)成为贪爱、执取的对象时,它们就称为『五取蕴』(五受阴)。」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五五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48。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裡。有一天,一位名叫低舍的比丘在僧眾之中,公开宣说:「各位贤者!我的身体一直沉重不适,心情陷於慵懒,任何教诫与法义我都无能领会。我没有从修梵行之中体验到轻安愉悦,而且对世尊的教导充满了疑惑。」
这时,有一位比丘就前往佛陀的住处,顶礼佛足后,坐在一旁,稟报说:「世尊,刚才大家集会时,低舍比丘公然宣称:『各位贤者!我的身体一直沉重不适,心情陷於慵懒,任何教诫与法义我都无能领会。我没有从修梵行之中体验到轻安愉悦,而且对世尊的教导充满了疑惑。』。」佛陀告诉这位前来稟报的比丘说:「低舍比丘是一个愚痴的人,平时不知守护根门,饮食无度,导致身心放逸怠惰,连初夜、后夜也陷於昏沉失念。他这样的景况,要想乐修梵行,降伏睡眠,进而开发出内明的智慧,乃不可能之事。比丘奉行出家法,应守护根门,饮食知节量,初夜、后夜也精进於禪思。如此才能乐修梵行,降伏睡眠,进而开发出内明的智慧。」
接着,佛陀吩咐一位比丘说:「你去叫低舍比丘来我这裡一下。」比丘说:「是!世尊」,礼佛告退后,前往低舍比丘的住处,告诉他说:「低舍,世尊有事请你过去一下。」低舍比丘闻言,就立刻前往佛陀的住处,顶礼佛足后,退坐在一旁。佛陀问道:「低舍,你是否在僧眾当中公开说过『各位贤者!我的身体一直沉重不适,心情陷於慵懒,任何教诫与法义我都无能领会。我没有从修梵行之中体验到轻安愉悦,而且对世尊的教导充满了疑惑。』这样的话?」低舍比丘回答说:「世尊,我确实这麼说过。」
佛陀接着说道:「低舍,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依着自己的见解来回答。倘若对【色】的贪着、欲染、爱恋、关注、渴求未能断除,随着它们的朽坏,就会生起忧、悲、恼苦。你说对不对?」低舍比丘回答说:「是的!世尊。」佛陀讚许道:「低舍,你说得很对!尚未断除对色身之贪爱者的确是如此。那麼,低舍,倘若对【受】、【想】、【行】、【识】的贪着、欲染、爱恋、不捨、渴求未能断除,随着它们的变异灭去,就会生起忧悲恼苦。你说对不对?」低舍比丘回答说:「是的!世尊。」佛陀讚许道:「低舍,你说得很对!尚未断除对【受】、【想】、【行】、【识】之贪爱者的确是如此。」
佛陀接着问道:「低舍,倘若对於【色】、【受】、【想】、【行】、【识】(五蕴)的贪着、欲染、爱恋、不捨、渴求都断除净尽,其人还会不会因它们的朽坏、灭去而生出忧悲恼苦?」低舍比丘回答说:「不会的!世尊。」佛陀讚许道:「很好!低舍,你说得对!已断除对五蕴之贪爱者的确是如此。」
佛陀接着问道:「低舍,【色】是常还是无常?」低舍比丘回答道:「世尊,【色】是无常的。」佛陀又问道:「那麼【受】、【想】、【行】、【识】是常还是无常呢?」低舍比丘回答道:「它们也是无常的。」佛陀讚许道:「你说得对!无论何时何地,一切的【色】、【受】、【想】、【行】、【识】(五蕴)都是迁流不定的。圣弟子应以直观的智慧洞见它们无常的本质,从而如实了知五蕴不为【我】所拥有、五蕴不是【我】、五蕴不在【我】之中、【我】不在五蕴之中。多闻圣弟子藉着正观五蕴无常、苦、非【我】,就会对它们生起厌离心,断除对於五蕴的喜贪,而得到解脱。於是,多闻圣弟子能自行记说『此生是长夜轮迴的终点,清净圣洁的梵行已坚立;完成了所有的行持,不会再受各种生存状态的羈绊』。」
佛陀接着说道:「低舍,我为你说一个譬喻,你要仔细听着,牢记在心。有两个男子结伴同行,一个知道路,而另一个则否。那个不知道路的向知道路的说『我要前往某城、某村、某聚落,请你告诉我路该怎麼走。』,於是这个知道路的就指示不知路者,而说『朋友!你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遇见道路分岔时,避开左边的路,转向右边的路继续走。你再往前走,会遇上一片森林。当你穿越森林后,会遇上一片沼泽地带。当你穿越沼泽地带后,会遇见峭壁与深坑,要注意避开它们,转向右边走,不久你就能到达目的地。』。」
佛陀向低舍比丘解释道:「在这个譬喻裡,那个不知道路的男子比喻愚痴无闻的凡夫,而那个知道路的男子则比喻如来、阿罗汉、等正觉。行进间遇上的岔路比喻解脱道上的犹豫难决,左边的路比喻邪见、邪志...邪定,右边的路比喻正见、正志...正定(八正道)。森林比喻蒙昧无知,沼泽地带比喻五欲之乐,峭壁与深坑比喻瞋恚与苦恼,目的地则是指涅槃。」
佛陀接着慰勉道:「低舍,振作起来!我已给予你辅导,为你解说法要,指示你解脱之道。低舍,你应该捨离放逸,在山间林下、寂静之处精进於禪思,免得日后因出家学无所成而追悔不已。」经过佛陀这番开示,低舍比丘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二七一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84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那时,罗侯罗尊者来到佛陀的住处,向佛陀行礼问讯后,坐在一旁,问道:「世尊,对於现前这个能见闻觉知的身体暨在它之外的其他有情眾生,吾人该有甚麼样的知识与体验,才可以断除身见、贪爱与我慢呢?」
佛陀开示说:「罗侯罗,对於五蕴中的【色】,无论过去、现在、未来、内、外、胖、瘦、美、丑、远、近,应当运用内明的智慧,如实地观察并体验【色】不是【我】、【色】不为【我】所拥有、【色】不在【我】之中、【我】不在【色】之中;对於【受】、【想】、【行】、【识】,也要做同样的观察与体验。罗候罗,多闻圣弟子若能充分理解五蕴无常、苦、非【我】,并且以内明的智慧澈见五蕴的真相,就能断除身见、贪爱、我慢以及其他一切结使(烦恼),而永尽苦边!」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罗侯罗尊者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二三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91。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在舍卫国游化,住在祇树给孤独园裡。这一天,佛陀向比丘们开示道:「应当如实观察色身(色蕴)是无常的!这样的观察就是合於正见的禪观,能使行者生起厌离心,不再贪爱色身,使心意得到解脱。同理,也如实观察各种感受(受蕴)、各种认知暨分辨作用(想蕴)、各种出於意志的活动(行蕴)、各种知觉(识蕴)也都是无常的!这样的观察就是合於正见的禪观,能使行者厌离它们,断除对各种因缘和合而生起之精神现象的贪爱,从而使心意得到解脱。像这样,比丘们!从五取蕴(五受阴)的繫缚中解脱出来,就能依愿自行记说:『此生是长夜轮迴的终点,清净圣洁的梵行已坚立;完成了所有的行持,不会再受各种生存境界的羈绊。』如同观察五蕴无常一样,观察五蕴的本质是苦、非【我】,也是同样的道理。」
当时,比丘们听闻佛陀这番开示,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一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12。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王舍城郊毗婆罗山的七叶林石窟中。那时,尊者瞿低迦住在王舍城郊仙人山侧的黑石洞裡,捨离放逸,专精禪思,证得了阿罗汉果,然而却一再退失掉禪定,达六次之多。於是,瞿低迦比丘心想:「我捨离放逸,精进禪思,已得解脱,却连续六次退失禪定。我与其再退失一次定境,不如以刀自断身命而入灭。」这时,恶魔波旬心想:「瞿低迦比丘若自杀,就永远脱离我的境界了。我要立刻前去通知佛陀,要他设法阻止此事!」
於是,恶魔波旬来到佛陀的住处,以韵语说道:「大智大方便,自在大神力,得炽然弟子,而今欲取死。大牟尼当制,勿令其自杀。何闻佛世尊,正法律声闻,学其所不得,而取於命终!」
恶魔波旬说完此偈,佛陀也以韵语回答道:「波旬放逸种,以自事故来。坚固具足士,常住妙禪定,昼夜勤精进,不顾於性命。见三有可畏,断除彼爱欲,已摧伏魔军,瞿低般涅槃。」恶魔波旬闻言,心怀忧恼,隐没不现。
这时,佛陀说道:「比丘们!我们一起去仙人山侧的黑石洞,瞿低迦比丘已捨寿入灭了。」於是,佛陀率领着眾多比丘,来到了仙人山侧的黑石洞,只见瞿低迦比丘的尸身倒卧在地。就在这个时候,在瞿低迦比丘陈尸处出现像云一样的黑烟向着东西南北、上下四方不住地飘动着。佛陀问道:「比丘们!你们是否看见了瞿低迦比丘尸身周围出现的黑色烟雾?」比丘们回答说:「看到了!世尊」佛陀说:「那是恶魔波旬在搜寻瞿低迦比丘的受生之处,然而瞿低迦比丘已入无餘涅槃,不再有识的结生了。」
恶魔波旬遍寻不获瞿低迦比丘的去处,就化为一个少年,来到佛陀的面前,问道:「上下及诸方,遍求彼神识,都不见其处,瞿低何所之?」佛陀回答道:「如是坚固士,一切无所求,拔恩爱根本,瞿低般涅槃。」
比丘们听了佛陀这样的开示,都充满了法喜。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一○九一经、别译杂阿含第三○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4:23。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波吒利弗多罗国的鸡林园裡。这一天,纯陀尊者来到了阿难尊者的住处,彼此互相寒喧问讯后,就坐在一旁。然后,纯陀尊者问道:「尊者阿难,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是否有空为我解答?」阿难尊者说:「仁者请说无妨,我会就个人所知,为你解说。」
於是,尊者纯陀问道:「世尊依其所知所见,将有情眾生的色身解析为地、水、火、风四大类不同性质的元素,施设各种譬喻,善巧方便地开示色非【我】的法义。那麼,【识】又是怎样的情形呢?世尊是否也说它非【我】呢?尊者阿难,您在僧中最为多闻,我为了听闻关於【识】的法义,专程从远方来见尊者。恳请尊者慈悯,为我开示其义!」
阿难尊者就对纯陀尊者说:「我向你提几个问题,你随自己的意思回答。尊者纯陀,有没有【眼】、【色】与【眼识】?」纯陀尊者回答道:「有的!」阿难尊者接着问道:「【眼识】是以【眼】与【色】为因缘而生起的,对不对?」纯陀尊者回答说:「是的!」阿难尊者又问道:「那麼,作为【眼识】赖以生起之因缘的【眼】和【色】这两者是常还是无常呢?」纯陀尊者回答说:「它们是无常的。」阿难尊者又问道:「当【眼】和【色】这两项因缘发生变化时,原来生起的那个【眼识】还能继续存在吗?」纯陀尊者回答说:「尊者阿难,这是不可能的!」
阿难尊者又问道:「尊者纯陀,既然【眼识】随因缘而生,也随因缘而灭,多闻圣弟子还会执持『【眼识】就是【我】、【眼识】为【我】所拥有、【眼识】在【我】之中、【我】在【眼识】之中』这类的知见吗?」纯陀尊者回答说:「不会的!」
阿难尊者接着问道:「尊者纯陀,你对於【耳】.【声】.【耳识】、【鼻】.【香】.【鼻识】、【舌】.【味】.【舌识】、【身】.【触】.【身识】、【意】.【法】.【意识】的看法如何?它们是存在的吗?」纯陀尊者回答说:「是的!」阿难尊者问道:「前面提到这五个【识】也都是以相对应的根、尘为因缘而生起的吗?」纯陀尊者回答说:「是的!」阿难尊者又问道:「那麼,这五个【识】所赖以生起的因缘是常还是无常呢?」纯陀尊者回答说:「尊者阿难,后面提到的这五根与五尘也一样是无常的。」阿难尊者问道:「当这些根、尘发生变化时,那些以它们为因缘而生起的【识】还能维持不变吗?」纯陀尊者回答说:「不能!」
阿难尊者接着问道:「既然六【识】都随因缘而生,也都随因缘而灭,整个【识蕴】都是迁流不息的生灭现象,多闻圣弟子还会执持『【识】就是【我】、【识】为【我】所拥有、【识】在【我】之中、【我】在【识】之中』这类的知见吗?」纯陀尊者回答说:「不会的!」
阿难尊者开示至此,就为这次说法作一总结,而说:「所以说,尊者纯陀,世尊也一向宣说【识】无常、苦、非【我】。尊者纯陀,且让我就刚才所讲的法义,为你说一个譬喻:有一个壮汉,手持利斧,入山伐木,见到一株芭蕉树,以为那是堪用的木材,就将它断根削叶、剥除树皮,想要从中得到坚实的好木材,结果剥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整株芭蕉树都被解体,也没有坚实的木材可得。就像前述的这则譬喻一样,多闻圣弟子以正知见观察思惟【眼识】、【耳识】...乃至【意识】,如实知见它们无常、苦、非【我】的真相,了知它们无可执取,由是断除贪爱,无有丝毫的染着,而能自知自证『我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作,不受后有!』。」
经过这番法谈后,两位善士充满法喜,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二四八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35:193。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在摩竭陀国游化,住在竹林精舍裡。尊夫女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个时候,佛陀藉此因缘,开示了生命无常的法义。
尊夫女是舍卫国人氏。她在十六岁时出嫁,生了四个儿子。她是一位品德崇高又乐行佈施的良家女子,喜好以食物和其他的生活必需品供养比丘僧, 也时常去寺院裡打扫环境,给水壶添水,为僧团提供种种的劳务。
尊夫女与生俱来就有少许的宿住智,因此她记得自己前世曾是忉利天上的一位天女,丈夫是一位名叫佩花环天的天子。她还记得有一天,正当佩花环天与他的妻子们在忉利天宫的花园裡採拾花朵,尽情玩乐时,自己因天寿终结而死去,然后受生在人间。因此,她每次供养了比丘僧,做了种种佈施之后,她都会发愿,希望来生能再受生於忉利天上,能与她挚爱的佩花环天再续前缘。
有一天傍晚,尊夫女忽然得了急病,当天晚上就去世了。正如她所愿,她再度受生於忉利天上,成为佩花环天的妻子。由於人间的一百年只相当於忉利天界的一天,因此这时佩花环天与他的妻子们在花园裡的游戏还在进行着,而她彷彿只是暂时离开了一会儿。
当尊夫女加入她们之中时,佩花环天问道:『妳刚才去了哪裡?我整个早上都没看到妳。』她回答道:『亲爱的,我因为天寿尽而物化,受生在人间一处名叫舍卫国的地方,成为人类的女子。我十六时嫁给一个男人,为他生了四个儿子。有一天,我得了急病,身坏命终,又在忉利天受生。我在人间时,勤作佈施,发愿迴向,希望能与你重逢,如今总算如愿以偿了。』
比丘们得知尊夫女的死讯,有人悵然若失,也有人感到悲伤。他们去面见佛陀,向他报告此事。这时,有比丘问道:『世尊,这位尊夫女生前乐行佈施,广造善业,祈求来生再与她的丈夫相聚,请问她往生到哪裡去了?』佛陀回答道:『她已经如愿往生到她的丈夫身旁。』比丘们不解地说:『可是她并没有在她丈夫那裡啊!』
佛陀回答道:『她祈求的不是人间的这个丈夫,而是她过去生在忉利天为天女时的丈夫,是一位名叫佩花环天的忉利天子。如今,尊夫女已经受生在忉利天上,再度成为佩花环天的妻子。』
听了佛陀的开示,比丘们感慨地说:『尊夫女早上还在热心地供养僧团饮食,傍晚却一病不起!』佛陀开示道:『眾生的生命真是短促,死魔主宰了一切有情。在他们还沉溺於种种欲乐,难以饜足时,死魔就临到他们。』接着,佛陀以韵语说出了以下这段话:
似锦年华,恣意攀折,五阴炽盛,贪乐无饜;当此之时,死魔骤临,彼人不觉,终为魔胜。
参考资料:原始佛典选译、The Dhammapada-Verses & Stories。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舍利弗尊者与摩訶拘絺罗尊者一同住在城郊的灵鷲山上。这一天傍晚,摩訶拘絺罗尊者结束禪思后,来到舍利弗尊者的住处,彼此互相问讯寒喧,然后各自入座。摩訶拘絺罗尊者问道:「我有事请教,您是否有空回答呢?」舍利弗尊者回答说:「仁者请说!我会就所知所见来答覆你。」
於是摩訶拘絺罗尊者问道:「尊者舍利弗,何谓【无明】?」舍利弗尊者回答道「【无明】就是无知。对甚麼无知呢?对於【眼】无常这一事实未能如实了知,是谓无知;对於以【眼】为缘而生起的作用与现象(眼识、...)亦为无常之事实未能如实了知,是谓无知;同样的道理,对於【耳】、【鼻】、【舌】、【身】、【意】暨它们所生起的作用与现象(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概属无常未能如实了知,是谓无知。要之,尊者摩訶拘絺罗,对於六根暨其所生起之作用与现象无常、苦、非【我】的本质不理解、未亲身体证或对它们尚有爱染餘习未尽,都可说是【无明】。」
摩訶拘絺罗尊者接着问道:「尊者舍利弗,何谓【明】?」舍利弗尊者回答道:「所谓【明】,也就是知的意思?知道甚麼呢?对於六根暨其所生起之作用与现象无常、苦、非【我】的本质充分理解,也亲身体证,而且对它们无丝毫爱染餘习,是谓知,也就是【明】。」
经过这番共论,两位尊者充满法喜,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二五一经。
有一次,对戒律学夙有研究的优婆离尊者向佛陀请教有关比丘律中之杀人罪的问题。
尊者问道:「世尊,故意杀害父母属於五逆重罪之一,犯此罪者依律不得受大戒。倘若有一位女子将自身所怀的胚胎取出拋弃,而另有一位女子将此胚胎植入自己的身中,而且将孩子生下来。这两个女人,究竟谁才是孩子的母亲?」佛陀回答道:「那第一位女子是孩子的母亲。」
尊者接着问道:「这个孩子与第一女有血缘关係,但却是由第二女分娩生出,而且将他养育成人。倘若这个孩子长大,出家做了比丘,杀害哪一位母亲会同时成立波罗夷罪(註:驱摈、开除僧籍)和逆罪?」佛陀回答道:「还是第一位女子。」
尊者接着问道:「这个孩子长大,若想要出家,该徵求哪一位母亲的同意呢?」佛陀回答道:「他应该徵求第二位女子,也就是那生他养他的母亲的同意。」
尊者又问道:「有没有可能比丘为妇女施行堕胎,却不犯杀人罪?」佛陀回答道:「这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倘若比丘为妇女堕胎,但这个妇人所怀的胎儿并非人类,而是其他的动物,那麼堕胎不犯杀人罪。」
尊者接着问道:「有没有可能比丘为动物施行堕胎,却犯了杀人罪?」佛陀回答道:「这样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倘若比丘明知动物所怀的是人类的胎儿,那麼纵然施术的对象是动物,但杀害的却是人,依然成立比丘律的杀人罪,必须受到驱摈的处分。」
参考资料:十诵律卷52。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舍卫国游化,住在祇树给孤独园裡。这一天,有一位婆罗门前来参访,彼此互相寒喧问讯后,就退坐在一旁,向佛陀问道:「乔达摩!你所说的『一切』是指甚麼?何谓『一切』?」佛陀向这位婆罗门开示说:「所谓『一切』,就是指十二入处(六根与相对应的六尘)-----【眼】、【色】、【耳】、【声】、【鼻】、【香】、【舌】、【味】、【身】、【触】、【意】、【法】。这些就是『一切』。」
佛陀接著说道:「如果有人拒绝这个定义,认为它不究竟,要另外创设新理论,阐述『一切』。』他也只能这麼说说罢了;若进一步追问他所说的『一切』是甚麼,他也说不清楚,只会使说者与听者都更加迷惑。为甚麼呢?因为他讲的『一切』不是来自实证所得的经验,纯属戏论罢了。」
当时,这位婆罗门听闻佛陀这番开示,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三一九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35:23。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在舍卫国游化。这一天,阿难尊者来到佛陀的住处,向佛陀行礼问讯后,退坐在一旁,问道:「世尊,所谓寂灭,究竟要止息的是甚麼呢?」
佛陀回答说:「阿难,色身(色)是迁流不定的,依因缘而生灭,靠特定条件而存续;它会变得衰弱,然后完全腐朽掉,而归於无有。各种感受(受)、认知暨分辨作用(想)、出於意志的活动(行)、知觉(识)也都是迁流不定的,依因缘而生灭,靠特定条件而存续;它们也不能常存,终归於无有。阿难,如来所开示的寂灭之道,正是要止息这生灭不已的现象。」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阿难尊者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二六○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21。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这一天,有一位婆蹉种的出家人前来参访。他合掌向佛陀行礼问讯后,就退坐在一旁,问道:「乔达摩!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您,有没有空回答我?」佛陀对游方行者婆蹉说:「你随便问吧!我会为你解说的。」
婆蹉问道:「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对不对?」佛陀回答道:「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说法,不能置答其是非。」婆蹉又问道:「那麼,灵魂与肉身两者分立併存,对不对?」佛陀回答道:「灵魂与肉身两者分立併存的说法,也不能置答其是非。」
婆蹉不解地问道:「这是怎麼回事?我问灵魂与肉身是一体还是分立併存,您一概不给我明确的答覆。乔达摩!您有什麼样独到的见解?您的弟子命终,您往往记说某某人往生那裡、某某人又往生那裡。那些弟子在这裡命终,而在他方受生,这不就说明了灵魂与肉身二者各自独立存在着?」
佛陀回答道:「我那样的记说,是指餘习未尽的弟子仍然要继续受生;并不包括那些已证无餘涅槃、不受后有的弟子。」婆蹉问道:「乔达摩!餘习未尽而继续受生是什麼意思呢?」佛陀回答道:「餘习未尽而受生,就如火有所依凭而燃烧,不能毫无所依。」
婆蹉反驳道:「我认为火虽无所依凭,仍然能够燃烧!」佛陀反问道:「怎麼说火无所依凭也能燃烧?」婆蹉问道:「譬如有一场大火正燃烧着,狂风吹来,烈焰腾空。那飘入空中的火舌岂非无依无凭的火?」佛陀回答道:「那被大风吹上天空的火焰,仍然是有所依凭,不能说它是无依无凭。」婆蹉不解地问道:「乔达摩!虚空中飞腾的火焰,怎麼还说它有所依凭?」佛陀回答道:「虚空中飞腾的火焰依靠风而存在,依靠风而燃烧。因为依风而燃,所以说这火仍是有所依凭的。」
婆蹉又问道:「那麼,眾生在此处命终,而在他方受生,依凭的又是什麼呢?」佛陀回答道:「眾生身坏命终,会在他方受生,是因为有贪爱而执取;因为有【爱】而有【取】,有【取】而受后【有】。爱慾就是从死亡到再生的依凭。」
婆蹉说:「眾生因为贪爱而受生,因为欲染而受生;惟有世尊您自行证悟无生,成就了无上正觉。世尊!将来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我先告辞了。」佛陀对婆蹉说:「你请自便吧。」
游方行者婆蹉经佛陀这番开示,充满法喜,起身告退而去。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957经、别译杂阿含第190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44:9。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这一天,游方行者婆蹉前来参访。他合掌向佛行礼问讯后,就退坐在一旁,向佛陀问道:「乔达摩,你是否认为『有情眾生有不朽的自我』(世间常),而且主张这才是唯一的真理,其餘都是谬误的见解?」佛陀回答道:「婆蹉,那不是如来的知见,如来也没有主张它是唯一的真理。」
婆蹉接着问道:「乔达摩,那麼你如何评论以下这些见解:『有情眾生没有不朽的自我』、『眾生界有其边际』、『眾生界没有边际』、『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灵魂与肉身两者分立併存』、『眾生死后还会以另一种形态生存着』、『眾生死后即一无所有』、『死后的世界既可说是存在、亦可说是不存在』、『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你是否主张它们之中的任何一说为真理?」佛陀回答道:「婆蹉,你提的这些都不是如来知见,如来也没有主张它们之中的任何一说为真理。」
听了佛陀的回答后,婆蹉不解地问道:「前述那些见解有甚麼过患,以致於您要完全摒弃它们?」佛陀回答道:「那些见解是颠倒之见、偏枯之见、歪曲之见、茫然之见、繫缚之见,只能不断引生出痛苦、烦恼、绝望与不安,而且不能令人断爱去执、得到内明之智慧,也不能止息眾苦、通达涅槃。正因为了知前述那些见解的过患,如来完全摒弃了它们。」
婆蹉问道:「乔达摩,你自己的见解是甚麼呢?」佛陀回答道:「一位完成了梵行、成就正觉的圣者超越一切见解,亲证实相,如实了知【色】、【受】、【想】、【行】、【识】的生起、聚集、灭去、觉受与过患,因此对於五蕴不再有丝毫爱染,完全断除了一切有关於『我』、『我的』、『自我』...等等虚妄的观念与习气,捨离尘劳世累,心意纯净无染,止息了眾苦。」
婆蹉又问道:「乔达摩,一位完成了梵行、得到究竟解脱的比丘在死后会往生至何方呢?」佛陀回答道:「婆蹉,『往生』的提法在这裡是不恰当的。」婆蹉问道:「那麼您的意思是说他不往生了?」佛陀回答道:「婆蹉,『不往生』的提法在这裡也不恰当。」婆蹉问道:「这麼说来,他既往生、亦不往生?」佛陀回答道:「婆蹉,『既往生、亦不往生』的提法在这裡仍然不恰当。」婆蹉问道:「那麼,他既非往生、亦非不往生?」佛陀回答道:「婆蹉,『既非往生、亦非不往生』的提法在这裡还是不恰当。」
婆蹉又问道:「乔达摩,我问您一位完成了梵行、得到究竟解脱的比丘在死后的去处,您却一概说我的提法不恰当(问题没有意义)。这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实在令我困惑不已,连原先从他人的讚誉而对您生起的一丝信心都要消失殆尽了!」佛陀回答道:「婆蹉,你的不解与迷惑是正常的,因为此法甚深,难知难见,惟有智者与圣弟子才明白它。婆蹉,长久以来,你有着自己的信仰与师承,有着自己的见解与修行,要在如来的法中见到真理,那是很艰难的。」
佛陀接着说道:「婆蹉,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以随意回答。婆蹉,倘若有人在你面前生起火来,你会看到并且知道『这火正在我面前燃烧着』这个事实,是吗?」婆蹉回答道:「不错!」佛陀问道:「婆蹉,倘若有人问你『在你面前这堆火靠甚麼而能继续燃烧?』,你会如何回答他?」婆蹉回答道:「乔达摩,我会如实回答他说:『这火能继续燃烧,是靠着不断添加薪草。』。」佛陀问道:「婆蹉,如果在你面前这火熄灭了,你也能清楚看到并且知道它熄灭了。是吗?」婆蹉回答道:「不错!」佛陀问道:「婆蹉,那麼如果有人问你说:『那在你面前熄灭的火去了哪裡?去了东方?去了西方?去了南方?去了北方?』,你会如何回答他?」婆蹉回答道:「乔达摩,在这个场合,『熄灭的火去了哪裡?』的问法不恰当。那火能继续燃烧,乃是因为有薪草为燃料。当燃料耗尽,无所依凭,火就熄灭了;说它去了东方、西方、南方、北方...乃至任何地方,都是错误的说法。」
佛陀开示道:「同样的道理,婆蹉!一位完成了梵行、成就正觉的圣者已摒弃了【色】、【受】、【想】、【行】、【识】(五蕴)之内、外、全部或一部有人、我、眾生之谬见与习气,断除了对它们的贪爱与执取,犹如截断的多罗树头不復生一般,於未来永不再受生。婆蹉!他就如大海一样的深广而不可测度,无论说他『往生』、『不往生』、『既往生、亦不往生』或『既非往生、亦非不往生』,都是谬妄的说法。」
听了佛陀这番开示,游方行者婆蹉讚叹道:「乔达摩!好比在距离村庄、聚落不远的肥沃土地上生长着一株高大的娑罗树,由於岁久年深,枝、叶、树皮、边材都已凋零,最后只有主干独立不摇。乔达摩!您宣说的法义正如同这株枝、叶、皮、边材都已凋零的大树一样,歷久而坚立不摇!」
经过佛陀的开示,游方行者婆蹉充满法喜,起身顶礼告退。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962经、别译杂阿含第196经、英译巴利圣典Majjhima-72。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於那烂陀镇游化,住在波婆离芒果园裡。那时,阿私罗长者的儿子刀师聚落主来访。他向佛陀行礼后,坐在一旁,问道:「世尊,婆罗门教士拿着水瓶、配戴着花环、受浸於水中、举行火供,事奉诸天有成,能令死者往生至善处或天上。世尊,您是一位阿罗汉,也是一位成就无上正等正觉的圣者,我恳求您也能慈悲利生,救度那些死者,令他们往生至善处或天上。」
佛陀说:「村长,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就依自己所知所见来回答。村长,你认为怎样?倘若你的村子裡有人一向为非作歹,不但杀生、偷盗、邪淫、妄语、恶口、两舌、綺语,而且满心贪欲、瞋恚、邪见,身、口、意具足了这十种恶行。此人身坏命终之际,若有一群人来聚在他身旁,叉手合掌、呼求祷告,希望他往生至善处或天上。这个作恶的人会不会因为有人替他作法、祈求,而往生至善处?刀师聚落主说:「不会的,世尊。」
佛陀讚许道:「你说得对!村长。为甚麼呢?若有人一向杀生、偷盗、邪淫、妄语、恶口、两舌、綺语,而且满心贪欲、瞋恚、邪见,身、口、意具足了这十种恶行。其人身坏命终之际,纵然有一群人合掌叉手、祷告呼求,为他举行各种宗教仪式,也不可能因此令他往生至善处或天界。村长,譬如距这村庄不远处有一个深水潭,有人将一块大石头掷入其中;其他的人则在潭边祷告呼求,说『愿这块大石头能浮起来!』。村长,你认为怎样?那块石头会因此浮出水面吗?」刀师聚落主回答说:「不会的,世尊。」
佛陀接着说道:「同样的道理,村长!若有人一向杀生、偷盗、邪淫、妄语、恶口、两舌、綺语,而且满心贪欲、瞋恚、邪见,身、口、意具足了这十种恶行。其人身坏命终之际,纵然有一群人合掌叉手、祷告呼求,为他举行各种宗教仪式,也不可能因此令他往生至善处或天界。为甚麼呢?因为造作这十种恶行,就有相应的恶业。因缘会遇,恶有恶报,必定堕入恶道或於卑贱处受生。」
佛陀接着说道:「村长,你认为怎样?倘若你的村子裡有人一向奉行善法,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恶口、不綺语,又努力降伏贪欲、瞋恚,捨离邪见。此人身坏命终之际,若有一群人来聚在他身旁,叉手合掌、祷告呼求,希望他往生至恶处或地狱。这个行善的人会不会因为有人作法诅咒,而往生至恶处或堕入地狱?」
刀师聚落主说:「不会的,世尊。」佛陀讚许道:「你说得对!村长。为甚麼呢?若有人一向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恶口、不两舌、不綺语,而且努力降伏贪欲、瞋恚,捨离邪见,身、口、意具足了这十种善行。其人身坏命终之际,纵然有一群人合掌叉手、祷告呼求,作法诅咒他,也不可能因此令他往生至恶处或堕入地狱。村长,譬如距这村庄不远处有一个深水潭,有人将一瓶酥油掷入其中,瓶破油出,瓶子的破片会沉入潭底,而酥油则会浮上水面。」
佛陀接着说道:「同样的道理,村长!若有人努力奉行善法,不杀生、不偷盗...乃至捨离邪见而受持正见。他身坏命终之际,这由地、水、火、风所构成、父母所生、一向用衣食滋养装饰的身体也就会归於坏散。他命终后,身体可能成为鸟兽的食物、火化、土埋而归於尘土,但他的心、意、识一向为虔诚的信仰、精进、多闻、佈施、智慧所薰习。因为这个缘故,自然受生於善处。村长,那些断除十恶,而力行十善的人必定会於善处受生。村长,要求往生至善处或天界的方法是甚麼呢?就是八正道,也就是正见、正志、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这八正道就是求生於善处或天界的方法。」佛陀作了这番开示,刀师聚落主充满法喜,起身向佛陀顶礼,说「世尊!我从今日起,皈依佛、法、僧,做您的俗家弟子。请为我作见证!」
参考资料:汉译中阿含第一七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42:6。
我是这麼听说的:有一次,佛陀在摩竭陀国游化,与一千二百五十餘位比丘一同行脚至迦兰陀竹园,住宿在国王供养的精舍裡。当时,有一位名叫须卑的婆罗门和他的弟子梵达摩尾随着佛陀一行人。须卑婆罗门千方百计地毁谤佛、法、僧,而他的弟子梵达摩则时常讚叹佛、法、僧。师徒二人的言行,竟然背道而驰。这是甚麼缘故呢?这是因为这两个人不论是受持的法义、所得的知见与过去曾亲近的师承,均不相同。
当时,比丘们乞食归来,聚集在讲堂裡,议论纷纷,说:「这真是奇怪啊!世尊有无量神通,威仪与德行圆满具足,了知一切眾生的心意志向。如今,这须卑婆罗门和他的弟子梵达摩常跟着世尊和僧团,须卑婆罗门不断毁谤三宝,而他的弟子却时常讚叹三宝。师徒二人的言行如此不同,完全是因为他们不论是受持的法义、所得的知见与过去曾亲近的师承,均不相同。」
那时,佛陀在静室中以清净无上而超越一切世间的天耳,听到比丘们的谈话,就离开静室,走到讲堂,在僧眾前端坐后,问道:「比丘们!你们为了何事而在讲堂聚集?在谈论些甚麼呢?」当时,比丘们回答说:「我们乞食归来,大伙聚集在讲堂裡,谈论须卑婆罗门和他的弟子梵达摩的事。世尊!您有无量神通,威仪具足,德行圆满,了知一切眾生的心意志向。如今,这须卑婆罗门不断毁谤佛、法、僧,而他的弟子梵达摩则时常讚叹佛、法、僧。我们认为,这是因为他们师徒二人不论是受持的法义、所得的知见与过去曾亲近的师承均不相同所致。我们聚集在讲堂裡,正是在谈论此事。」
於是,佛陀就向比丘们开示说:「如果有人诽谤佛、法、僧,你们切不可生起瞋心,不可因此怀恨於他们。为甚麼呢?若有人诽谤如来、正法律及比丘僧,你们因此就怀恨在心,想要与他们对抗争胜,那就是自己从修行的正道上退堕下来,所以我说不可因别人诽谤佛、法、僧而怀恨在心。反之,如果有人讚叹佛、法、僧,也不应沾沾自喜,感到庆幸。为甚麼呢?因为出家人若受到讚誉,就欣喜自满,那就是落入名闻利养的陷阱中。何况凡夫孤陋寡闻,未能通达正法律的奥义,他们只不过看见僧侣在日常生活中奉持的种种律仪而心生景仰,因一些浅显易见的琐事而发出讚叹罢了。」
佛陀接着说:「为何说是浅显易见,微不足道的生活律仪,令孤陋寡闻的凡夫因此而景仰讚叹呢?他们称讚我说:『沙门乔达摩断除杀生,捨弃刀杖,慈悲为怀,怜悯眾生。』又说:『沙门乔达摩捨离不与取,没有偷盗之心。』又说:『沙门乔达摩断除淫行,捨离淫欲,梵行清净。』又说:『沙门乔达摩捨离妄语,所说的话句句真实,不欺骗世人。沙门乔达摩捨离两舌,不说挑拨是非、离间他人的言语;他止息人们的纷争,使人和睦相处,以诚实合宜的话语感化人心。沙门乔达摩捨离恶口,不用粗话骂人,不以粗恶的言词与人结怨;常以和善的话语使闻者欢喜,使眾生油然而生敬爱,乐於听闻开示。沙门乔达摩捨离綺语,不说矫饰无益的话;所说的话合乎时宜,不虚偽造作;开示正法律,饶益有情,不说非法非律的话。』。」
「他们又说:『沙门乔达摩不喝酒,不擦用香水,不戴花鬘饰物,不观听歌舞,不坐卧高广大床,不非时受食,不受蓄金银财宝,不畜养妻妾奴婢,不豢养象、马、猪、羊、鸡、犬及各种禽兽,不练养象兵、马兵、车兵、步兵,不购置田產,也不从事农耕、讨价还价、贩入卖出或放款取息等俗人的行为。沙门乔达摩没有诡诈的心机与行为,待人接物不会口是心非,表裡不一。他不贪美食,节量而食;着衣持钵,随方游化,犹如飞鸟倚翅,翱翔於天空。』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生活律仪,孤陋寡闻的凡夫却以此讚叹如来。」
「他们又讚叹说:『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接受信眾的佈施,却贪求衣食而不知厌足;经营田稼,自力营生,种植各种树木,招聚鬼神。他们贪爱各种利养;蒐罗象牙、各类珠宝、高广大床及名贵的衣被。他们特别重视外表,不但爱用香水沐浴,用各类膏油保养肌肤容顏;梳起髮髻,戴上花鬘。他们又喜好穿着华丽庄严的衣饰与贵重的皮靴,揽镜自照。外出酬酢就列队悬幡,拂尘在手,伞盖随身。可是沙门乔达摩就不会像他们那样。』。」
「他们又讚叹说:『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喜好冶游嬉戏,下棋赌博,用各种方式娱乐身心。沙门乔达摩没有这些放逸的行为。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接受信眾的佈施,却只说一些言不及义而无济於修道的话,诸如王公大臣的动静出入、战争的胜负;要不就谈论亲戚乡里的琐事、饮食男女或出海寻宝之类的事。沙门乔达摩没有这样放逸的言行。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接受信眾的佈施,却不以正当的方式度日。为了利养,不惜諂媚阿諛或诽谤詈骂;日常生活中,随时不忘较量彼此的智愚。为了分别彼此的高下,不论在林园中漫步、澡堂中沐浴,乃至进了讲堂,都在諍讼不休,说一些如【我通达各种经律,你一无所知;我趣向正道,你所入的是邪道;我说的话圆满无碍,你说的话前后矛盾;你的论证全都是谬误的。若有疑问,儘管来问我,我都能回答】这类的话。沙门乔达摩没有他们那种为分判胜负而争论不休的行为。』。」
「他们又讚叹说:『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接受信眾的佈施,却充当国王、大臣、婆罗门或在家人的使者,替人传达意思。不但自己作,也教其他同修这麼作。沙门乔达摩没有这种行为。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接受信眾的佈施,却去学行兵佈阵,舞刀弄剑,或者学习役使各种禽兽、格斗的技术;音乐、歌舞无不玩习。沙门乔达摩没有这些俗人的行为。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受信眾的佈施,却不务正道,为了谋利而替人看相,占卜吉凶;研习各种与驯养禽兽有关的知识。沙门乔达摩没有这样的行为。』。」
「他们又讚叹说:『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受信眾佈施,却为了祈福或诅咒而行法术召唤驱遣鬼神;为人安胎治病,也能诅咒使人为奴或使人变得盲聋瘖哑。要不就修一些奇怪的苦行,如膜拜日月等,藉以求取名闻利养。沙门乔达摩没有这样的行为。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接受信眾佈施,却不务正道,持用各种咒术,或诵恶咒,或诵善咒;或替人把脉下药,治疗疾病。又替人解梦、看手相、看面相,玩习星相、音律等。沙门乔达摩没有这样的行为。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接受信眾的佈施,却不务正道,只知观察天象,占算晴雨、吉凶或预言地震、日蚀、月蚀、慧星出现等。沙门乔达摩不从事这些俗业。其他的宗教师与婆罗门接受信眾的佈施,却喜好谈兵论政,预言战争的胜负,评论各国的强弱兴衰。沙门乔达摩没有这样的言行。』比丘们!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生活律仪;然而,孤陋寡闻的凡夫竟以此讚叹如来。」
佛陀告诉比丘们说:「在如来的教法中,有精微深奥的义理,唯有已得法眼净的弟子能因通达深义而发出讚叹。这能使贤圣弟子油然发出讚叹的奥义,其内涵是甚麼呢?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们,探讨生命的本源与归宿,基於实际体验或学理论证,而提出各种主张,建立诸多信仰,都可以归纳於六十二种知见中。不论他们的理论如何高妙,流佈得多麼广泛,都不出六十二种知见。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们为何会探索有情眾生的本源与归宿,而提倡各种教义?它们所无法出离的六十二种知见又是甚麼呢?宗教师与学者们对生命的真諦穷本溯源,所提出的主张,都可以归纳为十八种知见,无有超越者。是哪十八种知见呢?第一种理论是『常论』,他们主张『自性常存,不增不减。』。这种理论来自四种知见,概莫能外。」
「那些主张『常论』的宗教师与学者们立论所依据的四种知见是怎麼来的呢?他们之中有些人修习禪定,在高深的定境中忆持许多前世的事,他们就论断说:『自性常存,不增不减!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为甚麼呢?因为我证得甚深禪定,以定心忆持过去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生、三十生、四十生、五十生、百生、千生.....。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曾有过的姓名、曾出生在某个种族与国家、曾操持的职业、种种悲欢离合的往事、.....乃至享年若干,我都能清楚地回忆起来,歷歷在目;我转念又见眾生虽死此生彼,轮迴不休,仍无有增减,常聚不散。由此可知自性常存且不增不减!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一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对前世冥思所得的经验,而主张『常论』。」
「也有一些宗教师或学者证得较深的禪定,在高深的定境中忆持无数前生的事,他们就论断说:『自性常存,不增不减!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为甚麼呢?因为我证得甚深禪定,以定心忆持过去一劫、二劫、三劫、四劫、五劫、.....乃至十劫的成、住、坏、空。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曾有过的姓名、曾出生在某个种族与国家、曾操持的职业、种种悲欢离合的往事、.....乃至享年若干,我都能清楚地回忆起来,歷歷在目;我转念又见眾生虽死此生彼,轮迴不休,仍无有增减,常聚不散。由此可知【我】与【世间】都是常住不朽的!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二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对前世冥思所得,而主张『常论』。」
「还有一些宗教师或学者证得更深的禪定,在高深的定境中忆持世界歷经无数次的生成与毁灭,他们就论断说:『【我】与【世间】是常住不朽的!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为甚麼呢?因为我证得甚深禪定,以定心忆持过去十劫、二十劫、三十劫、四十劫.....的成、住、坏、空。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曾有过的姓名、曾出生在某个种族与国家、曾操持的职业、种种悲欢离合的往事....乃至享年若干,我都能清楚地回忆起来,歷歷在目;我转念又见眾生虽死此生彼,轮迴不休,也是不增不减,常聚不散。由此可知【我】与【世间】都是常住不朽的!这才是真理,其餘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三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对前世冥思所得,而主张『常论』。」
「另有一些博学多闻宗教师与学者凭着敏锐的才智,观察生命现象,经过学理上的思辨,就推论说:『【我】与【世间】都是常住不朽的!』。这是第四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论证说理,而主张『常论』。他们冥思过去或观察既有事实,而主张自我与有情世间常存,都不出前述四种知见。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们,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及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得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另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穷本溯源的结果,提出『半常半无常论』,认为有情世间的一部分是永恒的,而一部分则是无常的,而这也是出自四种知见。劫初之时,有一餘习未尽的有情因为福报享尽,而在光音天命终,转生於空梵天中,便对新投生之处起了贪爱心,又希望其他的眾生也能投生於梵天胜境。这个有情生起如此的贪爱与愿望后,其餘的光音天眾也因福报享尽,陆续转生於空梵天中。於是,那最先於空梵天受生的天眾就起了这样的邪见:『在这裡我就是造物主!我是自己存在的!我是不受创造的!我无所不知!我是宇宙的主宰,最为尊贵;神通变化,无所不能。我是眾生之父!我是自有永有的,其餘的眾生都是我以神力化生的。』,而那些后诞生的天眾也认为『祂是造物主!祂自有永有而不受创造!祂无所不知,是宇宙的主宰,最为尊贵;神通变化,无所不能!祂是眾生之父!祂先於一切而有,然后才有我们,一切眾生都是祂创造的!』。后来,有一些梵天的天眾命尽,转生在人间,长大成人,剃除鬚髮,穿上袈裟;出家修道,证得禪定,回忆起前世,知道自己曾在梵天为天眾,於是就论断说:『造物主是自有的!祂无所不知,是宇宙的主宰,最为尊贵;神通变化,无所不能!祂是眾生之父,永恒存在。祂创造了我们,我们是无常变易的,生命不能久住。由此可知,世间有一部分是永恒的,有一部分则是无常的。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一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对前世冥思所得,而主张『半常半无常论』。」
「另有一类叫做Khiddapadosika的天眾,毕生都沉缅於嬉戏娱乐,终因旧业枯竭而在笑闹中身歿命终,转生在人间;长大成人后,剃除鬚髮,穿上袈裟,出家修道。由於证得甚深禪定,遂以定心回忆起前世,便起了这样的邪见,说:『那些不戏笑娱乐的天眾,不会退失定境,得以永生不死;我因为沉缅於嬉戏娱乐而受生死,堕入无常,由此可知:世间有一部分是永恒的,有一部分则是无常的。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二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对前世冥思所得,而主张『半常半无常论』。」
「尚有一类叫做Manopadosika的天眾,由於无明未断,业力的作用,因爱欲或嫉妒而互相憎恨敌视,致退失定境而命终,转生在人间;长大成人后,即捨家出家,精进於苦行;证得禪定而回忆起自己的前世,但尚未能忆持过去多生的经歷,便起了这样的邪见,说:『那些不怀嫉妒心而互相敌视的天眾,就不会退失定境,得以永生不死;我因为心怀怨恨,敌视其他天眾,致退失定境而受生死,堕入无常,由此可知:有情世间有一部分是永恒的,有一部分则是无常的。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三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对前世冥思所得,而主张『半常半无常论』。」
「此外,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博学多闻,有敏锐的才智;他们观察芸芸眾生,经过学理上的思辨,就推论说:『有情世间有一部分是永恒的,有一部分则是无常的,这才是真理,其他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就是第四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论证说理,主张有情世间半常半无常。各家的『半常半无常论』均不出前述四种知见。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另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探讨宇宙的实相与生命的真諦,穷本溯源而主张『有边无边论』,这也是出自四种知见。他们之中有人证得禪定,以定心观察眾生界,以为有情眾生是有限量的,就论断说:『有情世间是有边际的。这才是真理,其他的说法都是谬误的,因为我证得甚深禪定,观察眾生界,看到了边际,由此可知有情世间是有边际的。这才是真理,其他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一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实际体验,主张有情世间有边。」
「另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证得禪定,以定心观察眾生界而不见边际,就论断说:『有情世间没有边际。这才是真理,其他的说法都是谬误的。为甚麼呢?因为我证得甚深禪定,以定心观察眾生界,看不到边际,由此可知有情世间是没有边际的。这才是真理,其他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二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实际体验,主张有情世间无边。」
「又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证得禪定,以定心观察眾生界,看到上方有边际,而四方则无边际,就论断说:『有情世间的一部分有边,一部分无边。为甚麼呢?因为我证得甚深禪定,以定心观察眾生界,看到上方有边际,而四方则无边际,由此可知有情世间既是有边的,也是无边的。这才是真理,其他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三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实际体验,主张有情世间半有边半无边。」
「还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博学多闻,有敏锐的才智;他们观察芸芸眾生,经过学理上的思辨,就推论说:『这有情世间既非有边际,也非无边际。这才是真理,其他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四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基於论证说理,主张有情世间非有边非无边。」各家的『有边无边论』均不出前述四种知见。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另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对於宇宙的实相与生命的真諦,主张『不可知论』;遇有议论,就答非所问,以游移不定的态度迴避詰问,这也是来自四种知见。他们之中有一些人说:『我看不见也不知道善恶是否有报应,因为我看不见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其他博学多闻,才智敏锐的宗教师与学者,颇能以智慧分辨各种知见;若是向我提问而我回答不出来,将堕於负处,惭愧不安,故应以【不可知论】作为我的依靠、洲屿、安身立命之处与究竟的真理。对於他人的詰问,都应该以【肯定、不肯定、既肯定亦不肯定、非肯定亦非不肯定】这种四句论法来应对。』这是第一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答非所问,专以诡辩闪避问题。」
「尚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说:『我看不出也不知道是否有前世来生。其他宗教师或学者或因证得天眼通与他心通,而能观察诸世界与有情的心念。他们或许能知道是否有前世来生;而我却看不见也不知道是否有前世来生。若我去论断这样的议题,就是犯了妄语。我害怕犯妄语,故应以【不可知论】作为我的依靠、洲屿、安身立命之处与究竟的真理。对於他人的詰问,都应该以【肯定、不肯定、既肯定亦不肯定、既非肯定亦非不肯定】这种四句论法来应对。』这是第二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答非所问,专以诡辩闪避问题。」
「也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说:『我不知道也看不见善恶的分际何在。我若是辨别善与恶,就是於诸法起分别心,进而生贪爱瞋恚,堕入生死轮迴。我修行是为了断除执着,解脱生死。我害怕陷於执着,故应以【不可知论】作为我的依靠、洲屿、安身立命之处与究竟的真理。对於他人的詰问,都应该以【肯定、不肯定、既肯定亦不肯定、既非肯定亦非不肯定】这种四句论法来应对。』这是第三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答非所问,专以诡辩闪避问题。」
「还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愚痴无智,既非博学多闻,也无实际修证,就盲从附会,跟着别人说不知道也看不见是否有善恶业报与三世因果。这是第四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答非所问,专以诡辩闪避问题。各家的『不可知论』均不出前述四种知见。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此外,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探讨生命的真諦,穷本溯源而主张『无因论』,认为芸芸眾生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这是来自二种知见。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因为何种缘故而获得二种知见,使他们主张『无因论』呢?有一类眾生无想无知,在浑然无觉中忽然起心动念,即退失禪定而命终,投生在人间。长大成人后,剃除鬚髮,穿上袈裟,出家修道,证得禪定。在定境中回忆起前世命尽受生的经歷,就论断说:『我本来是不存在的,忽然间就有了我;世间本来是不存在的,忽然间就有了世间。』这是第一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主张芸芸眾生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
「还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博学多闻,有敏锐的才智;他们观察芸芸眾生,经过学理上的思辨,就推论说:『生命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这才是真理,其他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二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主张芸芸眾生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各家的『无因论』均不出前述二种知见。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对宇宙人生穷本溯源而提出的各种论断,都不出前述的十八种知见,概莫能外。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此外,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探讨宇宙人生的末际,穷究生命的归宿,也提出各种学说,随意传述流佈;他们提出的学说,都可以归纳於四十四种知见中,概莫能外。宗教师与学者们为何会针对生命的归宿,提出各种学说?他们所无法超越的四十四种知见是甚麼呢?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执想蕴为灵魂,认为有情眾生身坏命终后,其意念仍继续存在;於是,他们主张『有想论』。这种主张来自十六种知见,无有超越者。是哪十六种知见呢?」
「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色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这是第一种知见。因此有宗教师与学者主张『有想论』,认为想蕴是有情眾生的灵魂。亦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无色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色无色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非有色非无色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边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无边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边无边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非有边非无边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乐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苦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乐有苦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不苦不乐有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生在心意相通且一心不乱的【一想】境界。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生在心意各异而万象纷紜的【若干想】境界。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生在心意稀少而寧静安祥的【少想】境界。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生在心意无量无边而任运自在的【无量想】境界。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
「以上所说的,就是宗教师与学者们穷究生命的归宿,提倡『有想论』所主张的十六种知见。各家的『有想论』均不出前述十六种知见。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另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认为生命的本体无念无想;这种理论来自八种知见,无有超越者。是哪八种知见呢?有宗教师与学者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色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无色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色无色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非有色非无色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边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无边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边无边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非有边非无边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以上所说的,就是宗教师与学者们穷究生命的归宿,提倡『无想论』所主张的八种知见。」
「各家的『无想论』均不出前述八种知见。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另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认为,那超越有想也超越无想的非想非无想处才是生命最终的归宿;因此,他们主张各种『非想非无想处论』,一共有八种知见,概莫能外。是哪八种知见呢?有宗教师与学者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色非想非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无色非想非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色无色非想非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非有色非无色非想非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边非想非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无边非想非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有边无边非想非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有说:『我命终后将以【非有边非无边非想非无想】的状态继续生存。这才是真理,其餘的说法都是谬误的。』。」
「以上所说的,就是宗教师与学者们穷究生命的归宿,主张『非想非无想处论』所提出的八种知见。各家的『非想非无想处论』均不出前述八种知见。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此外,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穷究生命的归宿,认为有情眾生身坏命终即归於无有,不復存在;因而主张『断灭论』,一共有七种知见。是哪七种知见呢?有宗教师与学者提出这样的知见,说:『构成我身体的地、水、火、风四大与眼、耳、鼻、舌、身、意六根,都是父母所生,受乳哺养育而成长;然而,它们是无常的,终将随命尽而归於无有,死后甚麼都不存在;这就称为断灭。』这是第一种知见。也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说:『此生的我虽命尽,仍非断灭;我将来生在欲界天后命尽,才是真正的断灭。』这是第二种知见。还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说:『这不是断灭,要等将来往生色界诸天,命尽后才会断灭。』有说:『这不是断灭,要等将来往生无色界的空无边处,命尽后才会断灭。』有说:『这不是断灭,要等将来往生无色界的识无边处,命尽后才会断灭。』有说:『这不是断灭,要等将来往生无色界的无所有处,命尽后才会断灭。』有说:『这不是断灭,要等将来往生无色界的非想非无想处,命尽后才会断灭。』一共有这七种断灭见。」
「各家的『断灭论』均不出前述七种知见。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此外,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穷究生命的归宿,提出『现世涅槃论』,认为世间即涅槃,一共有五种知见。是哪五种知见呢?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提出这样的论点,说:『我现在恣意享受五欲之乐,这就是我证得的现世涅槃。』这是第一种知见。另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则说:『五欲之乐是现世涅槃虽没错,但别有更殊胜的现世涅槃,你不知道,只有我知道;我已经从贪欲中解脱出来,身心充满了喜乐,能作意观察,制心一处,证得初禪;这就是我亲证的现世涅槃。』这是第二种知见。还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说:『这是现世涅槃没错,但别有更殊胜的现世涅槃,你不知道,只有我知道;我已捨离了刻意的摄心凝神,因定力进一步加深而生喜乐,证得二禪;这就是我亲证的现世涅槃。』这是第三种知见。尚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说:『这是现世涅槃没错,但别有更殊胜的现世涅槃,你不知道,只有我知道;我不但已捨除了刻意的摄心凝神,连心意的愉悦跃动也被调伏止息,只有一心不乱与恬淡舒适的感受,证得三禪;这就是我亲证的现世涅槃。』这是第四种知见。也有一些宗教师与学者说:『这是现世涅槃没错,但别有最殊胜的现世涅槃,你不知道,只有我知道;我不但已捨去了刻意的摄心凝神,也捨离了苦受与乐受,清净无染,心意住於一境而不动摇,证得四禪;这才是最殊胜的涅槃妙境。』这是第五种知见。」
「各家的『现世涅槃论』均不出前述五种知见。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穷究宇宙人生的末际,提出无数的主张,都不出前述的四十四种知见。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宗教师与学者们探讨宇宙人生的本际与末际,穷其思辩与经验,提出无数的主张,都不出前述六十二种知见,概莫能外。唯有如来了知这些知见的来龙去脉,知道它们被执持不捨的缘故,也知道因执取它们所生的后患;如来所知所见远超过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并且虽然遍知一切,却不攀缘它们。由於不攀缘诸法故,灭尽眾苦,涅槃寂静;如来知道六根所受之苦、乐、不苦不乐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以正智平等观察诸受而证无上正觉,故被尊称为如来。这就是正法律精微深奥之处,使贤圣弟子能以平实的态度讚叹如来。」
「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探讨宇宙人生的本际而主张『常论』,说:『灵魂不灭,生命是恒常存在的』。他们在这个教义上发挥其聪明才智,也就是说由於各种不同的信仰、欲愿、见闻、因缘、觉受、知见、禪定与精进,而显露出他们的聪明才智。究其底蕴,都源於对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所生起之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没有正确的认识而生起了邪见,其餘『半常半无常论』.....乃至『现世涅槃论』的主张,也是出於同样的原因。宗教师与学者们主张『常论』,说:『灵魂不灭,生命是恒常存在的』,是因为他们对各种觉受生出贪爱而不自知,染着於爱欲,受制於爱欲,其餘『半常半无常论』.....乃至『现世涅槃论』的主张,也是出於同样的原因。宗教师与学者们穷究宇宙人生的本际而主张『常论』,说:『灵魂不灭,生命是恒常存在的』,乃因他们对【眼触】、【耳触】、【鼻触】、【舌触】、【身触】、【意触】这六触没有正知正见。若是离开这六种触缘,他们的那些知见就根本找不到立论的依据;其餘『半常半无常论』.....乃至『现世涅槃论』的主张,无不出自同样的颠倒妄想。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探讨宇宙人生的本际与末际,随他们各人所见而立说,都可归入前述六十二种知见中;他们立说的依据都在这六十二种知见内,概莫能外。就好像技术精湛的渔夫以细密的网子覆盖小池子,池中的水族皆入於网内,没有逃避之处。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也是如此,探讨宇宙人生的本际与末际,提出许多学说,建立各种教义,都入於前述的六十二种知见中,无有能出离者。」
「倘若比丘对於【眼触】、【耳触】、【鼻触】、【舌触】、【身触】、【意触】这六触的生起、消灭、作用、过患与出离之道实实在在地瞭解受持,则是最殊胜无比了。他自然能出离那六十二种邪见。如来自知自证生死已尽,留形住世只是为了度化有情,使眾生获福;若如来的色身灭去,一切人天再也没有依止庇怙之处。正如同多罗树被砍断树头即不再发芽一样;如来已断生死,永不再受生。」
佛陀演说此经时,诸天、魔、梵、大千世界都为之震骇。当时,侍者阿难正在佛陀的背后挥扇替佛驱暑纳凉;听闻此经后,就偏露右臂,长跪叉手,向佛发问说:「世尊!您开示的法义博大精深,应以何为名?应如何称呼此经?」
佛陀告诉阿难说:「应当称此经为义理的罗网、教法的罗网、知见的罗网、魔道的罗网、梵志的罗网。」
那时,阿难尊者听闻佛陀的开示,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长阿含第二一经、梵网六十二见经、英译巴利圣典Digha-1。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於舍卫城游化,住在祇树给孤独园裡。那时,嗏帝比丘生起了邪见,他说:「我知道世尊开示的法义,就是『【识】常存不灭,投胎转世而仍保持其同一性』。」比丘们知道了,就去嗏帝比丘那裡,问道:「嗏帝!你真的说过你知道世尊开示的法义就是『【识】常存不灭,投胎转世而仍保持其同一性』这话吗?」嗏帝比丘回答说:「各位贤者!我确实知道世尊作过这样的开示;他说『【识】常存不灭,投胎转世而仍保持其同一性』。」
当时,比丘们就訶责嗏帝比丘说:「你不要这麼说!不可诬陷世尊!不可诽谤世尊!这种行为是很不善的。世尊并不曾开示这样的法义。嗏帝!【识】由於因缘而生起。世尊曾多方借喻,解说【识】乃基於特定的因缘而生起;若赖以生起的因缘消灭,【识】也会随之灭去。嗏帝!你应该赶快捨弃你那种邪见才是。」然而,嗏帝比丘受到訶责后,仍然坚持自己的见解,还一再说:「这才是真理!其他的说法都是虚妄不实的!」
比丘们一再劝诫,都无法使嗏帝比丘捨离邪见,就去见佛陀;顶礼佛足后,坐在一旁,稟告说:「世尊!嗏帝比丘到处宣说邪见,说他知道世尊您所开示的法义就是『【识】常存不灭,投胎转世而仍保持其同一性』。世尊!我们听到这种说法,就去问他可曾宣称知道世尊的开示就是『【识】常存不灭,投胎转世而仍保持其同一性』。嗏帝比丘答称他确实知道世尊您是这麼说的,那就是『【识】常存不灭,投胎转世而仍保持其同一性』。世尊!我们当时就訶责他,劝他不要那样说。我们告诉他【识】乃由於因缘而生起,说世尊您曾多方借喻,解说【识】乃基於特定的因缘而生起;若赖以生起的因缘消灭了,【识】也会随之灭去。我们劝嗏帝比丘赶快捨弃他那种邪见。我们这样訶责劝诫,他仍然坚持自己的见解,还一再说:『这才是真理!其他的说法都是虚妄不实的!』世尊!我们无能劝令嗏帝比丘捨弃邪见,只好先离开他那裡。」
佛陀听了比丘们这番陈述,就对一位比丘说:「你去嗏帝比丘那裡,说我有事找他。」於是,那位比丘依着佛陀的吩咐,就起身顶礼佛足,暂时告退,来到嗏帝比丘的住处,对他说:「世尊有事找你。」嗏帝比丘闻言,就去参见佛陀,顶礼佛足后,坐在一旁。佛陀就问道:「嗏帝!你可曾宣称你知道我一向开示的法义就是『【识】常存不灭,投胎转世而仍保持其同一性』?」嗏帝比丘回答说:「世尊!我确实知道您说过『【识】常存不灭,投胎转世而仍保持其同一性』。」
佛陀接着问道:「嗏帝,你说的【识】是甚麼?」嗏帝比丘回答说:「世尊!我说的【识】就是生命的本体。它掌管吾人一切动静语默,乃至起心动念;不论投生此处或转世他方,【识】造作善业恶业,也承受善恶果报。」佛陀就訶责他说:「嗏帝!你如何知道我这麼说的?你从谁的口中听到我这麼说的?你这个愚昧的人啊!我并不曾说过这样的法义,而你却一向这麼说吗?你这个愚昧的人!刚才比丘们訶责你的时候,你就该捨弃邪见才是。是法非法,且待我向其他的比丘问个清楚!」
於是,佛陀就问比丘们:「你们是否也认为我曾宣说『【识】常存不灭,投胎转世而仍保持其同一性』?」当时,比丘们都回答说:「不是的!」佛陀又问:「那麼,你们知道我宣说的法义为何呢?」比丘们回答说:「我们知道世尊开示的法义,是说【识】由於因缘而生起。世尊!您一向阐述【识】由於因缘而生起;【识】乃基於特定的因缘而生起。若赖以生起的因缘消灭了,【识】也会随之灭去。我们知道世尊您是这麼说的。」
佛陀嘉许地说:「很好!很好!比丘们!你们都认为我是这样宣说的。为甚麼呢?因为我的确是这麼说的。我一向宣说【识】由於因缘而生起;必须具备特定的因缘,【识】才能生起;若赖以生起的因缘消灭了,【识】也会随之灭去。【识】依因缘而生起,也依因缘而得名。眼根对境接物(眼触),生起了视觉,就称为【眼识】;耳根接纳声音(耳触),生起了听觉,就称为【耳识】;鼻根闻到各种气味(鼻触),生起了嗅觉,就称为【鼻识】;舌根嚐到酸、甜、苦、辣、咸、...等各种味道(舌触),生起了味觉,就称为【舌识】;身根内外因碰触外境或生理变化(身触)而生起感觉,就称为【身识】;意根对於各种概念、经验、印象...(意触)生起思考、推理、回忆...等功用,就称为【意识】。这就好比火焰,随不同的因缘而生起,即依生起的因缘而得名;燃烧木柴而生起的火,称为木柴火;燃烧乾草而生起的火,称为乾草火;燃烧牛粪而生起的火,称为牛粪火。就像这样,【识】随不同的因缘而生起,也依不同的因缘而得名。【眼】、【耳】、【鼻】、【舌】、【身】、【意】六根与【色】、【声】、【香】、【味】、【触】、【法】六尘接触,各有不同的【识】生起。」
参考资料:汉译中阿含第二○一经(嗏帝经)、英译巴利圣典Majjhima-38。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裡。当时,佛陀向眾比丘问道:「因着甚麼的存在、因着甚麼的生起、因着对甚麼的繫着,而令眾生有以下这样的见解?他们宣称:『若捨离了五欲之乐,就见到了法,而且终於证得涅槃。若脱离欲界的牵绊,身心充满了喜、乐,能作意观察,制心於一境,证得了初禪;又捨离了刻意的摄心凝神,因定力进一步加深而生喜、乐,证得了第二禪;心的愉悦踊动(喜)也被调伏止息,只剩下恬淡舒适的感觉(乐),心意住於一境,证得了第三禪;捨离苦受和乐受,心意清净无染而不动摇地住於一境,证得了第四禪。这就是最殊胜的涅槃境界。』。」
比丘们回答说:「法由世尊说,希望世尊为我们开示其义,我们会信受奉行!」於是,佛陀告诉比丘们说:「眾生误认离欲(禪定境界)为见法、证涅槃,乃是因为五取蕴的生起、存在,对於五蕴的本质没有正知见;忧悲恼苦由此而生起,而已生起的忧悲恼苦则更加重。各位比丘!吾人的色身(色)是常还是无常呢?」比丘们回答说:「世尊,色身(色)是无常的。」佛陀又问道:「它的本质是苦还是乐呢?」比丘们回答说:「它的本质是苦,世尊。」佛陀问道:「那麼,吾人的各种感受(受)、各种认知暨分辨作用(想)、各种出於意志的活动(行)、各种知觉(识)是常还是无常呢?」比丘们回答说:「它们也是无常的。」佛陀又问道:「它们的本质是苦还是乐呢?」比丘们回答说:「它们的本质也是苦,世尊。」佛陀又问道:「各位比丘!【色】、【受】、【想】、【行】、【识】(五蕴)迁流不定,本质是苦,多闻圣弟子会不会认为五蕴为【我】所拥有、五蕴是【我】、五蕴在【我】之中、【我】在五蕴之中?」比丘们回答说:「不会的,世尊!」
佛陀讚许道:「正是如此!五蕴的本质是无常,因而它们的存在就是苦。有情眾生对於五蕴的生起、灭去、滋味、危险没有正确的认识,还贪爱它们,错误地执取它们为【我】,於是生出忧悲恼苦,深陷於烦恼之中。因此,各位比丘!一切的【色】、【受】、【想】、【行】、【识】,无论是过去、现在或未来,也不论粗糙或细緻,不拘美好或丑陋、也不分远近彼此,它们都不是【我】、非【我】所拥有、【我】不在它们之中、它们不在【我】之中。这样的知见,就是正见。当圣弟子确立了正见时,他自然也断除了对佛、法、僧的疑惑,由衷地持守圣戒,遮断了下堕三恶道之途。这样的圣弟子即使放逸,也终必趋向正觉;最迟在人天之间歷经七度的生死,就会永尽苦边。」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都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一七○经。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裡。那时,大迦叶尊者住在舍卫城的东园鹿母讲堂,於黄昏时出定,前往佛陀的住处,顶礼佛足后,坐在一旁,向佛发问:「世尊!您从前为僧团制戒还不多的时候,比丘们多乐意学习受持;如今制戒已多,乐意学习受持的比丘反而较少,是何缘故?」
佛陀说:「迦叶!由於世人广造恶业,寿命也渐次减短,贪欲烦恼充斥人心;兵燹、飢荒、瘟疫茶毒世间,眾生的福报渐减,邪知邪见大行其道,虽然为弟子们制定许多戒律,乐於学习受持的人却很少。迦叶!就如同世界面临末劫时,真正的七宝尚存於世间,就有假冒的七宝出现,取而代之,使真宝隐没。」
「就像这样,迦叶!如来的正法将灭时,有相似的像法出现;相似的像法流佈后,正法就灭。航行於大海中的船,若超载过多的珍宝而翻覆,就会立刻沉没。如来的正法,则不会这样,而是逐渐地消灭。如来的正法不会为地震、洪水、劫火、罡风所毁坏,直到冥顽邪恶的眾生出现於世间,喜好恶事,心怀不善,造各种恶业;将非法曲解成正法,将正法诬谤为非法;那本非戒律的规条被奉为戒律,真正的戒律反而被贬辱拋弃;将各种似是而非的法义、经句、觉受大肆宣说,广为传述,如来的正法就会因此而隐没。」
「迦叶!有五种因缘能令正法沉沦消失。是哪五种呢?若比丘对如来不敬重恭顺,却仍依止於如来而住;对於法义、戒律、随机施教的开示及如来所称叹的梵行清净者不恭敬尊重,却仍依止於僧团而住。迦叶!这就是五种能令正法沉没的因缘。」
「迦叶!有五种因缘能令如来的正法律不会沉没、不会被忘失、不会退减。是哪五种呢?那就是比丘恭敬尊重佛、皈依佛;也恭敬尊重法义、戒律、日常的开示及如来称叹的梵行清净者。迦叶!这就是五种能令正法律不会沉没、不会被忘失、不会退减的因缘。所以说,迦叶!应该这麼学:恭敬尊重佛、法、戒、平时的开示及如来所称叹的梵行清净者,并依止於僧团而住。」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大迦叶尊者很高兴地起身行礼,告退离去。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九○六经、别译杂阿含第一二一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16:13。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摩訶迦叶尊者与舍利弗尊者住在城郊的灵鷲山上。这一天, 有一大群游方的外道行者来参访舍利弗尊者,寒喧问讯后,坐在一旁,问道:「尊者!有情眾生在死后还以另一种形态活着吗?」舍利弗尊者答道:「根据世尊的教导,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外道行者接着问道:「那麼有情眾生在死后就一无所有了?」舍利弗尊者答道:「根据世尊的教导,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外道行者闻言,追问道:「这麼说来,有情眾生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它存在,也可说它不存在?有情眾生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也不能说它不存在?」舍利弗尊者答道:「根据世尊的教导,这类问题都没有意义。」
外道行者们问道:「尊者!为何你的老师沙门乔达摩认为这些问题没有意义?」舍利弗尊者答道:「因为它们对修梵行没有利益,修梵行的根基也不是建立在那些见解上。前述那些见解不能使人断爱去执,无助於心意的安止与内明的开发,不能使人澈悟无生,不能使人止息烦恼,不能通达涅槃。正因为如此,世尊不记说前述那些见解的对否。」
外道行者们又问道:「那麼,尊者!你的老师沙门乔达摩说些甚麼呢?」舍利弗尊者答道:「世尊教导我们认识苦、苦的生起、苦的止息、灭苦之道(四圣諦)。」外道行者们问道:「尊者!为何沙门乔达摩宣说这些?」舍利弗尊者答道:「因为它们对修梵行有益,修梵行的根基也是建立在四圣諦上。四圣諦能使人断爱去执,达成心意的安止与内明的开发,使人澈悟无生,令人止息烦恼,通达涅槃。正因为如此,世尊一向宣说四圣諦。」
听了舍利弗尊者的回答,外道行者们很不满地呵骂道:「尊者!为何关於有情眾生身坏命终后之去处的各种见解,你不能明确地答覆其对否,只是一昧回称『根据世尊的教导,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你没有知识,缺乏智慧,像婴儿一样的无知,实在不配为上座长老!」外道行者们说完这番抱怨指责的话后,纷纷起身离去。
外道行者都离去之后,舍利弗尊者来到摩訶迦叶尊者的住处,彼此寒喧问讯后,各自入座。舍利弗尊者向摩訶迦叶尊者谈起自己刚才与外道行者对话之事,顺口问道:「尊者摩訶迦叶,世尊为何不置答『眾生有常?』、『眾生无常?』...之类的问题?」摩訶迦叶尊者答道:「因为『有情眾生死后仍存在』、『有情眾生死后一无所有』、『有情眾生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它存在,也可说它不存在』、『有情眾生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也不能说它不存在』这四种见解,无论採取其中任何一项,都是由於对【色】、【受】、【想】、【行】、【识】(五蕴)的生起、聚集、灭去、觉受、过患,乃至出离,还未能有所认知。成就正觉的圣者对於【色】、【受】、【想】、【行】、【识】(五蕴)的生起、聚集、灭去、觉受、过患,乃至出离,均已如实了知。对这样的圣者而言,『有情眾生死后仍存在?』、『有情眾生死后一无所有?』、『有情眾生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存在、也可说不存在?』、『有情眾生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存在、也不能说不存在?』这类的问题,根本没有意义,因此世尊不记说它们的是非。」
经过这番议论后,两位尊者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九○五经、别译杂阿含第一二○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16:12。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裡。那时,大迦叶尊者住在舍卫城的山野寂静处,修头陀苦行已有一段长久的时日。他趁着佛陀正向大眾说法开示的时侯,就鬚髮未剃,穿着破旧的衲衣,逕自来参见佛陀。
当时,比丘们看见大迦叶尊者从远处走来,就对他起了轻视的念头,心想:「这是甚麼比丘啊!衣服破旧又不修边幅,招摇而来!」那时,佛陀知道比丘们的心念,就呼唤大迦叶尊者:「迦叶!你来的正好!我的座位分一半给你坐。咱俩可不知是谁先出家哩!是你呢?还是我呢?」比丘们听到这话,感到既惊奇又害怕,大家议论纷纷,说:「这位尊者真是奇特!这位大迦叶尊者一定有大威德、大能力!他是世尊的弟子,可是世尊竟然分半座相请,要与他平起平坐!」
那时,大迦叶尊者就合掌向佛陀稟告说:「世尊!您是我的恩师,而我是您的弟子。师徒之分,弟子不敢僭越。」佛陀讚许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我是师父,你是弟子。迦叶!那麼,你就随便坐吧。」大迦叶尊者就顶礼佛足,退坐在一旁。
当时,佛陀为了更进一步警惕眾比丘,消除他们的轻慢心,又接着将大迦叶尊者与自己的修为向在场眾人宣说;告诉比丘们说:「我捨离贪欲不善,有觉有观,证得初禪;不论昼夜,我随时随地可入於初禪。迦叶比丘也如我一样证得初禪;不论昼夜,他随时随地可入於初禪。我能随心所欲入於二禪、三禪、四禪,随时入於这些定境;迦叶比丘也能随心所欲入於二禪、三禪、四禪。我修习慈、悲、喜、捨四无量心,证得空无边处定、识无边处定、无所有处定、非想非非想处定,证得天耳、他心智、宿命智、生死智,断尽一切烦恼。迦叶比丘也和我一样证得前述的甚深禪定、各种神通及断尽一切烦恼。」
那时,世尊这样讚叹大迦叶尊者,比丘们听了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一一四二经、别译杂阿含第一一七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16:9。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裡。那时,波斯匿王来拜访佛陀,顶礼佛足后,退坐在一旁。这时,精舍外面来了耆那教、拜火教及一衣教的修行者各七人。他们都是形貌伟岸的出家人,在祇园精舍外逗留徘徊。那时,波斯匿王看见这群外道行者驻足在精舍外,就立刻起身到他们的面前,合掌行礼,恭敬问讯,再三地说:「我是波斯匿王!我是拘萨罗国的国王!」
等波斯匿王回到精舍裡,佛陀就问波斯匿王:「大王,你为何如此恭敬这些人,向他们合掌行礼又再三报出自己的姓名与身分?」波斯匿王回答说:「我心裡想着世间有阿罗汉,而这些人具足威仪,一定是阿罗汉。」佛陀告诉波斯匿王:「你先别急着下判断!你并不确知这些人是否为阿罗汉,因为你没有鑑察眾生心意的能力。你应当先和他们亲近,观察他们的行持是否合於正法律;久而久之,就自然知道其真偽虚实。不要太快下结论,而应仔细观察,切勿漫不经心。应当运用智慧,不应无知盲从。这样歷经许多艰苦困难,就能自行分辨是法非法;与人谈论法义,就能辨别真偽。听对方的议论,立刻知道他所说的是否合於正法律;这须经长久的精勤努力,并非一蹴可及。必须经内正思惟,以智慧观察!」
波斯匿王向佛说:「奇哉!世尊!向我开示这样美好的道理,说:『多来往相处,观察他们的戒行,...乃至能闻法即知说法者的智愚胜劣。』。我的亲戚中也有人出家,装扮成这种样子,到各国游方乞食,最后仍然还俗,回家享受五欲之乐。因此,我知道世尊您的开示确有至理。应当先亲近求证,观察他们的戒律与行持,乃至最后能在言谈间分辨智慧的高下。」
这时,佛陀就以韵语说出了以下这段话:「不以见形相,知人之善恶;不应暂相见,而与同心志。有现身口密,俗心不歛摄;犹如鍮石铜,涂以真金色。内怀鄙杂心,外现圣威仪;游行诸国土,欺誑於世人!」
波斯匿王听了佛陀这番开示,充满法喜,行礼告退而去。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一一四八经、别译杂阿含第七一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3:11。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裡,向比丘们开示说:「有情世间的诸多生理与心理活动,无不来自六个门户。哪六个呢?它们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六根),都具有无常、苦、非【我】的特性。对於这个教导能够如理观察,而生起须陀洹道心者,就是一位信行人。他已远离尘垢,脱离了凡夫的境地,也不会再造作任何导致堕入三恶趣(地狱、畜生、饿鬼)的行为。他在此生命尽之前,必然证得须陀洹果。」
佛陀接着说道:「对於六根无常、苦、非【我】的本质,能够以智慧作更深入地观察思惟,并生起须陀洹道心者,就是一位法行人。他已远离尘垢,脱离了凡夫的境地,也不会再造作任何导致堕入三恶趣(地狱、畜生、饿鬼)的行为。他在此生命尽之前,必然证得须陀洹果。」
佛陀接着说道:「对於六根无常、迁流不定、苦、非【我】的本质,以智慧观察思惟,断除了身见、戒禁取、疑这三结者,就是须陀洹(初果),不会再堕入恶趣,未来必定成就正觉。」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都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八九二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5:1。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在他的故乡迦毗罗卫国游化,住在尼拘律园裡。这一天,释迦族的摩訶男居士前来参访,向佛陀恭敬顶礼后,退坐在一旁,问道:「世尊,这迦毗罗卫是一个富裕、繁荣而且人口眾多的城邑,街道上充满熙来攘往的人潮。我出入其间,常遇上疾走的象、奔驰的马、王家的兵车、民间的马车与形色匆匆的路人,而在这种混乱嘈杂的情况下,我往往会忘失了对佛、法、僧的忆念。於是,我想到一个令人忧虑的问题:万一我在那种情况下忽然死去,我会往生到何处?」
佛陀开示道:「摩訶男,不要害怕。死亡不会令你受生於恶趣。摩訶男,譬如有人将一瓶油掷入一个深水池裡,瓶破油出,瓶子的破片会沉入池底,而油则会浮上水面。正如同这个譬喻,摩訶男,一个人的心意一向为虔诚的信仰、精进、多闻、佈施、智慧所薰习,当他身坏命终之际,这由地、水、火、风所构成、父母所生、一向用衣食滋养装饰的身体也就会归於坏散。他命终后,身体可能成为鸟兽的食物、火化、土埋而归於尘土,而那久受善法薰习的心意必将使他受生於善处。」
佛陀接着说道:「摩訶男,倘若有一株大树一向都朝向东方倾斜生长,有朝一日它被人从根部截断,它会朝向哪个方向倒下呢?」摩訶男居士答道:「它会朝向它一向倾斜的方向倒下。」佛陀开示说:「摩訶男,长久以来,你以佛随念、法随念、僧随念摄心习定,而且乐行佈施、持戒,心意久受善法薰陶,死亡不会令你受生於恶趣,将来你会生在天上。」
听了佛陀这番开示,摩訶男居士充满法喜,起身顶礼告退。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九三○经、别译杂阿含第一五五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55:21~22。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在舍卫国游化,住在祇树给孤独园裡。这一天,波斯匿王来到佛陀的住处;他拖着肥胖的躯体,浑身大汗,向佛顶礼后,气喘咻咻地退坐於一旁。佛陀说道:「大王!您的身体太胖了。」波斯匿王说道:「世尊!的确如此。身体过胖给我的日常生活带来很多不便,也令我很烦恼。」
於是,佛陀就以韵语开示道:「人当自繫念,每食知节量;是则诸受薄,安消而保寿。」波斯匿王闻言,就对随侍在身后的年轻人苏达沙那说:「苏达沙那!你记下世尊所说的这首偈,以后每当寡人用膳时,你就在旁复诵它。寡人赏赐你每天一百枚制钱,以之为酬劳。」苏达沙那回答道:「陛下!臣遵旨。」波斯匿王很高兴地起身,向佛陀告退。
波斯匿王离去后,苏达沙那上前请佛陀将刚才所说的偈又说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回转皇宫。此后,每逢波斯匿王用餐时,他就侍立在旁,提醒道:「陛下!世尊曾开示说:『人当自繫念,每食知节量;是则诸受薄,安消而保寿。』。」
过了一段时日后,波斯匿王减肥成功,体态变得轻盈优美。他很高兴地在一处楼阁上,面向佛陀的住处,右膝着地,合掌恭敬地说:「感谢世尊向我开示法要,令我饮食知节量,现世获益,来世亦得安乐。」
参考资料:杂阿含一一五○经、别译杂阿含七三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3:13。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舍卫城的祇树给孤独园裡。那时,波斯匿王为着他一向敬爱的祖母去世了,就到城外为她举行火葬,向遗骨行礼致哀。丧礼结束后,波斯匿王蓬头垢面,神情恍惚地来到佛陀的住处,顶礼佛足后,退坐在一旁。
那时,佛陀问道:「大王!你从哪裡来?为何衣冠凌乱,容顏憔悴?」波斯匿王回答说:「世尊!我敬爱的祖母去世了,刚才到城外举行火葬。丧礼结束后,就直接来见世尊。」
佛陀问道:「大王想必很敬爱思念祖母?」波斯匿王回答说:「世尊!我实在很敬爱怀念我的祖母。世尊!倘若将我国内所有的象、马、七宝,甚至我的王位让与别人,而能够重拾昔日的天伦之乐,我都愿意割捨。然而,我的祖母不可能復生,人天永隔使我忧伤愁苦,悲痛难忍。我以前曾听世尊您说过:一切眾生,从卑微的虫虺到尊贵的天神,有生就有死,没有不取命终者,没有只生而不死者。直到今天,我才深深体会到您说的很有道理。」
佛陀说:「大王!确实如此!一切眾生,从卑微的虫虺到尊贵的天神,有生就有死,最后都会命终,没有只生而不死者。无论生为婆罗门种姓、剎利种姓或是出身於豪门世家,有生就有死,没有不死者。即使是剎利种姓的人当了帝王,加冕登基,君临天下,统治四方万民,有强大无比的军力,能征服列国,终有命尽的时候。」
「大王!即使受生在长寿天成为天眾,於天宫裡游戏自在,享受快乐,最后仍然命终。又或者说,大王!阿罗汉比丘烦恼已断尽,捨离尘劳重担,完成了行持,断除了一切结使,得到解脱,他们也一样会死,捨去身命,入般涅槃。又或者说缘觉圣者,善於调伏烦恼,证得寂灭,最后也会命尽,入般涅槃。诸佛具足十力与四无畏,破邪显正如同狮子吼,最后也会命终而入般涅槃。从这些例证看来,大王!应当知到一切眾生,上自天神,下迄虫虺,有生就有死,最后都会衰败而逝,没有不取命终者。」
这时,佛陀就说出以下这首偈:「一切眾生类,有命终归死,各随业所趣,善恶果自受。恶业堕地狱,为善上昇天,修习胜妙道,漏尽般涅槃。如来及缘觉,佛声闻弟子,会当捨身命,何况俗凡夫!」
波斯匿王听了佛陀这番开示,充满法喜,起身顶礼告退。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1227经、别译杂阿含第54经、增一阿含四意断品第七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3:22。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舍卫城附近的菴罗林中。那时,有一位名叫迦叶的裸形外道原本在俗家时就与质多罗长者是老朋友,双方交情不浅。他来拜访质多罗长者,彼此互相寒喧问讯后,就坐在一旁。质多罗长者先打开话匣子,问道:「迦叶!你出家多久了?」外道迦叶回答说:「长者!我出家迄今已有二十多年了。」质多罗长者又问道:「你出家已有二十多年,是否已证禪定,达到解脱,有圆满无瑕的知见,得到究竟的安乐呢?」外道迦叶回答说:「长者!我虽已出家二十多年,却没有你问及的那些成就,只是四处游方乞食,修一些裸身、拔髮、躺卧在泥堆裡之类的苦行。」质多罗长者说:「你那样的行持是错误的,不是正法律,不能出离生死,不能成就正觉,无可讚叹,不应该依止这样的法。你出家迄今已二十多年,竟然只是四处游方乞食,修一些裸身、拔髮、躺卧在泥堆裡之类的苦行,徒有出家之名,真是空过了!」
外道迦叶反问质多罗长者:「你师事沙门乔达摩有多久了?」质多罗长者回答说:「我做世尊的弟子,也有二十多年了。」外道迦叶又问道:「你师事沙门乔达摩二十多年,有没有甚麼殊胜的成就呢?」质多罗长者回答说:「迦叶!我已脱离了欲界的牵绊,身心充满了喜、乐,能作意观察,制心一处,证得了初禪;又捨离了刻意的摄心凝神,因定力进一步加深而生喜、乐,证得了第二禪;心的愉悦踊动(喜)也被调伏止息,只剩下恬淡舒适的感觉(乐),心意住於一境,证得了第三禪;捨离苦受和乐受,心意清净无染而不动摇地住於一境,证得了第四禪。迦叶!你要知道,我质多罗尽此一生,来世不再经由胞胎受生,不会再有血肉之躯,也不会再增加人间的坟墓丘塚了。世尊说过【身见】、【戒禁取】、【疑】、【欲贪】、【瞋恚】这五种结使(烦恼)只要有一种未断,就会再受生於欲界。我自知自证,世尊说的那五种欲界的结使我都已断除无餘,不会再受生於此世间!」
听了质多罗长者这麼说,裸形外道迦叶想起自己出家苦行多年而毫无成就,难过得哭了起来。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质多罗长者:「如今我该怎麼办才好?」质多罗长者回答说:「你若能够在世尊的正法律中出家,我愿供养衣钵和其他必要的资具。」裸形外道迦叶闻言,沉思片刻后,毅然对质多罗长者说:「我听你的!告诉我该怎麼做!」於是,质多罗长者带着裸形外道迦叶去见上座长老们,向他们顶礼并且稟告说:「各位尊者!这位裸形外道是我的老朋友,如今他想在世尊的正法律中出家修梵行。愿各位长老们为他剃度授戒,我将供养他衣钵和其他必要资具。」
於是,上座长老们当场就度裸形外道迦叶,使他成为比丘。裸形外道迦叶剃除鬚髮,穿上袈裟,依着正法律精进行持,不久即自知自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应作已作,不受后有】。就这样,这位原本是裸形外道的迦叶比丘成为一位阿罗汉。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五七三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41:9。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与眾多上座比丘住在舍卫城附近的芒果园裡。当时,比丘们聚集在食堂裡,讨论着这样的问题:「各位贤者!你们的意思如何?究竟是眼根为外境所繫,还是外境为眼根所繫?耳、鼻、舌、身、意与声、香、味、触、法究竟何者为何者所繫?」
那时,质多罗长者外出办事,经过精舍,见到眾多上座比丘在食堂集会,就上前接足行礼;然后问道:「各位尊者!你们在食堂集会,谈论甚麼法义呢?」上座比丘们回答说:「长者!我们今天在此集会,是在讨论究竟是眼根为外境所繫或外境为眼根所繫,乃至耳、鼻、舌、身、意与声、香、味、触、法究竟何者为何者所繫。」
质多罗长者问道:「各位尊者!对这个问题,你们的意见如何?」上座比丘们反问道:「长者!你的看法呢?」质多罗长者回答上座比丘们说:「依我的看法,既非眼根繫缚了外境,也非外境繫缚了眼根,乃至耳、鼻、舌、身、意与声、香、味、触、法的关係也是如此。它们并不互相繫缚对方,而是贪欲使它们繫缚。譬如有两条牛,一黑一白,用皮带将牠们拴在一起,共负一軛。若有人问说『究竟是黑牛繫缚了白牛,还是白牛繫缚了黑牛?』这种问法有没有道理?」上座比丘们回答说:「长者!这种问法不对。为甚麼呢?因为既非黑牛繫缚了白牛,也非白牛繫缚了黑牛;它们是被皮带与车軛繫缚在一起。」质多罗长者说:「正是如此!各位尊者,既非眼根繫缚外境,也非外境繫缚眼根;耳、鼻、舌、身、意与声、香、味、触、法也并未互相繫缚;它们是被贪欲繫缚在一起。」
当时,质多罗长者与上座比丘们作了这番议论后,很高兴地行礼离去。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五七二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41:1。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与眾多上座比丘一同住在摩叉止陀镇的芒果园中。那时,质多罗长者来访,向上座比丘们顶礼后,坐在一旁,问道:「世间的宗教师与学者们往往根据他们所知所见,而断言『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世间(芸芸眾生)有边际』、『世间(芸芸眾生)没有边际』、『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灵魂与肉身二者分立併存』、『眾生身坏命终后,还会以某种形式存在着』、『眾生身坏命终后就一无所有』、『死后的世界既可说是存在,亦可说是不存在』、『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如同梵网六十二见经裡所提到的那六十二种邪见一样。各位尊者!前述这些知见因何而生起?如何能不受困於此等异知异见?」
质多罗长者再三提出这个问题,上座比丘们却都默然不语。这时,戒腊较低的梨犀达多比丘向上座比丘们稟告说:「各位长老,请容许我回答质多罗长者的问题。」上座比丘们说:「很好!梨犀达多,由你来回答这个问题。」於是,梨犀达多比丘向质多罗长者问道:「长者,你刚才提的问题是不是有关『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类知见的起因?」质多罗长者回答说:「是的,尊者。」梨犀达多比丘说:「有身见者就会有前述那类知见,无身见者则无那类知见。」
质多罗长者追问道:「尊者,何谓身见?」梨犀达多比丘回答道:「长者,愚痴无闻的凡夫妄认五蕴是『我』、五蕴为『我』所有、『我』在五蕴之中、五蕴在『我』之中。这就是身见。」质多罗长者又问道:「那麼何谓无身见?」梨犀达多比丘回答道:「长者,多闻圣弟子知道五蕴不是『我』、五蕴不为『我』所有、『我』不在五蕴之中、五蕴不在『我』之中。这就是无身见。」
听了这番开示后,质多罗长者问道:「尊者,您的俗家是何方人氏?」梨犀达多比丘回答说:「贫僧来自阿槃提国。」质多罗长者闻言,又问道:「尊者,阿槃提国有一位名叫梨犀达多的良家子弟,是我神交已久的朋友,而且他也已经出家了。尊者您见过他吗?」梨犀达多比丘答道:「是的,长者。」质多罗长者追问道:「尊者!那位尊者如今何在?」梨犀达多比丘闻言,默然不语。质多罗长者问道:「尊者,莫非您的俗家就是阿槃提国的那位梨犀达多?」梨犀达多比丘答道:「正是!长者。」质多罗长者很高兴地说:「尊者,请您安住在这园林裡,接受我虔诚的四事供养吧!」梨犀达多比丘回答道:「长者,你的发心甚善!」
於是,质多罗长者满怀着法喜,亲手拿着各种美食,供养在场的比丘。饭后,比丘们收举衣钵,起座离去。这时,有上座长老对梨犀达多比丘说:「梨犀达多,你刚才说得真好!我原先也没想到如何回答质多罗居士的问题,而你却想到了。日后,要是再遇上同样的问题,我就可以用今日旁听所得来回答了。」这时,梨犀达多比丘收举衣钵与卧具,离开了摩叉止陀镇,从此未再回该地游化。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五七○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41:3。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和许多上座比丘住在舍卫城附近的芒果林中。那个时候,质多罗长者来参謁上座比丘们;他稽首顶礼后,就坐在一旁。上座比丘们就向质多罗长者开示种种法义,增长他的正信,使他法喜充满。说法结束后,质多罗长者起身,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双手合十,向上座比丘们诚恳地说:「唯愿各位尊者受我请食。」当时,上座比丘们默然接受。
质多罗长者知道比丘们已接受请食,就顶礼告退,回到家裡,备办各种饮食,铺设好座位。第二天早晨就派使者去请比丘来受供养。於是,上座比丘们着衣持钵,来到长者的家裡,就座而坐。长者向上座比丘们稽首顶礼后,坐在一旁,问道:「我听说世尊将有情世间解析成各类不同的元素,它们究竟是哪一些呢?」质多罗长者再三提这个问题,上座比丘们却都默然不语。
这时,梨犀达多这位年轻的比丘就向上座比丘们稟告说:「各位长老!由我来回答长者的问题好了。」上座比丘们说:「可以!」於是,梨犀达多就问质多罗长者说:「长者!你刚才是否问『我听说世尊将有情世间解析成各类不同的元素,它们究竟是哪一些呢?』这个问题?」质多罗长者回答说:「是的!」梨犀达多比丘就解答长者的问题,说:「【眼】、【色】、【眼识】、【耳】、【声】、【耳识】、【鼻】、【香】、【鼻识】、【舌】、【味】、【舌识】、【身】、【触】、【身识】、【意】、【法】、【意识】就是各种不同的元素类别;根、尘、识虽有互动的关係,但它们各随因缘而生灭,并非相同合一的事物。长者!前述的六根、六尘、六识合起来共有十八个名目,这些就是世尊所开示的构成有情世间的各类元素(十八界)。」
听了梨犀达多比丘的解说,质多罗长者很高兴地捧着各种美妙的饮食,亲手供养在场的比丘们。饭后,质多罗长者铺了一张矮床,坐在上座比丘们面前听法。上座比丘们就向质多罗长者开示种种法义,增长他的正信,使他法喜充满。说法结束后,比丘们起身离去。在回程的途中,上座比丘们纷纷讚叹梨犀达多比丘,说:「善哉!善哉!梨犀达多比丘,你的智慧与口才真好!明瞭长者所问,如法为他解答。以后若再遇上相同的问题,你也应该这样回答问者。」
比丘们听了梨犀达多比丘对质多罗长者的开示,都很欢喜,也乐於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五六九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41-2。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这一天,有一位擅长驯马的聚落主前来参访,向佛陀行礼问讯后,就退坐於一旁。这时,佛陀问道:「村长,训练马匹有几种方法?」这位聚落主答道:「乔达摩,驯马之道大致有以下三类方法:柔软的方法、强硬的方法、软硬兼施的方法。」佛陀接着问道:「若用尽这些方法,还不能驯服马匹,你会怎麼办?」这位聚落主答道:「我会杀掉这样的马。」
接着,这位聚落主也问佛陀道:「乔达摩!您被弟子尊称为【可化丈夫之无上调御士】,那麼您用几种方法教化眾生呢?」佛陀答道:「我教化眾生,用的方法也是柔软、强硬、软硬兼施这三种。」这位聚落主接着问道:「倘若您用尽了这些方法,对方还是不受教,您会怎麼办呢?」佛陀答道:「村长,柔软、强硬、软硬兼施的方法都用尽,其人若还不受教,我就杀掉他,免得使真理蒙羞。」
这位聚落主闻言,大吃一惊,问道:「乔达摩,您一向教人不杀生,说杀生是恶业,怎麼如今却说要杀掉不受教化之人?」佛陀答道:「村长,诚如你所说,如来一向宣说杀生是恶业,如来不应杀生。然而,对於那些软硬都不吃的冥顽之辈,我虽用尽方法,也是无可如何的,只好默摒他们,不再教导他们,也不再劝诫他们。村长,这麼一来,岂非等於杀了他们?」这位聚落主闻言,不觉悚然,答道:「那些被【可化丈夫之无上调御士】弃绝的人的确是虽生犹死!世尊,我从今天起,捨弃一切的恶行,诚心皈依三宝,做您的俗家弟子!」佛陀讚许道:「村长,你的发心甚善,所行正直。」
经过这番对话,这位擅长驯马的聚落主充满法喜,起身向佛陀顶礼告退。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九○九经、别译杂阿含第一二四经。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摩偷罗国跋陀罗河畔的菴罗树林裡。那时,尊者舍利弗和大目犍连刚入灭不久。当晚适逢月圆之夜,僧团依律举行布萨。佛陀在僧眾前置妥坐具端坐,环顾在场的弟子后,就对比丘们说:「观察在座的弟子们,使我有空虚之感,因为舍利弗与目犍连这两位上座弟子已入灭了。我的出家弟子中,唯有他们两位善於说法、劝诫、教授且辩才无碍。世间有两种财,即钱财与法财;钱财要从世俗人中去营谋获得,而法财则须向舍利弗与目犍连求取。至於如来,已证得无上正觉,不再需要钱财与法财。」
佛陀接着开示道:「你们不要因为舍利弗与目犍连的入灭而忧伤苦恼。犹如一株大树一样,纵然根、茎、枝、叶、花、果都长得很茂盛,老枝也会先枯萎断折;又好像一座大山,年久的巖石也不免先崩塌。同样的道理,我的弟子中,舍利弗与目犍连两位上座弟子先入灭。所以说,比丘们!你们不要忧伤苦恼。有情眾生本是因缘所成,业力所生,是有为法而终不免败坏。何能企求它们不朽呢?那是不可能的啊!我以前就说过,一切心爱的人、事、物最后都会分散离去;不久之后,我也会捨寿入灭。因此,你们应该知道:要以自己为依靠的洲屿,以法义为依靠的洲屿,不要以外力为洲屿,也不要依靠其他;也就是说,你们要精勤努力,专注於身、受、心、法(修习四念处),以正智正念调伏世间的贪爱忧苦。这就叫作『以己为洲,以法为洲;不以他力为洲,不依靠其他』。」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听了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六三九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47:14。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释迦族的提婆达哈村裡。这一天,有一群正要啟程前往巴加布玛度雨安居的比丘来到佛陀住处,向佛陀顶礼问讯后,坐在一旁,说道:「世尊,我们将要前往巴加布玛,在那裡结夏安居,今日特来向您辞行。」佛陀问道:「你们去见过舍利弗尊者了吗?」比丘们回答说:「还没有。」佛陀说:「那麼,比丘们,你们应该在啟程前,去参见舍利弗尊者,因为他在如来弟子之中智慧第一,而且一向是新学比丘的良师益友。」比丘们回答说:「我们会的。」
那时,舍利弗尊者正坐在离佛陀不远的一处树荫下,比丘们听了佛陀的开示后,就向佛顶礼告退,然后来到舍利弗尊者面前,向他恭敬问讯顶礼后,坐在一旁,问道:「尊者舍利弗,我们将要前往巴加布玛这个地方度雨安居,而且世尊也同意了。尊者您是否还有所嘱咐?」舍利弗尊者回答说:「巴加布玛这个地区住着各国的菁英,有国王、婆罗门、居士、沙门,都是博学多闻者。外地去的比丘难免会面对他们的詰问,很可能会这样问你们:『各位贤者!你们的师门所持的知见为何?你们的老师教了你们甚麼?』你们对於世尊的教导已充分领会了吗?有无把握与那些异邦学者议论而不堕於负处?能否正确宣说世尊所教授的法义?」比丘们回答说:「我们正是为此而来,恳请尊者慈悯开示。」
於是,舍利弗尊者开示说:「如果有人问你们『各位贤者!你们的师门所持的知见为何?你们的老师教了你们甚麼?』,你们应该回答说『我们的老师,也就是世尊,教导我们断除欲贪。』。当你们如此回答之后,他们必会接着问你们『断除对甚麼的欲贪?』,这时你们就回答说『世尊教导我们断除对【色】、【受】、【想】、【行】、【识】的欲贪。』。你们这样回答后,他们必会追问『对【色】、【受】、【想】、【行】、【识】的欲贪有何过患,而该断除它?』,你们就应回答说『各位贤者!如果对於【色】的欲贪、渴爱、执取未能断除,那麼因着色身的无常变易,就会生起忧悲恼苦;【受】、【想】、【行】、【识】的情形也是一样。正因有见於此,世尊,也就是我们的老师才会教导我们断除对五蕴的欲贪。』。比丘们!当你们如此回答后,那些博学多闻的人必会接着追问『断除对【色】、【受】、【想】、【行】、【识】的欲贪有何福利呢?』,那麼你们就应回答『各位贤者!如果能断除对於【色】的欲贪、渴爱、执取,那麼色身的无常变易也不会引生忧悲恼苦;【受】、【想】、【行】、【识】的情形也是一样。正因为有见於此,世尊,也就是我们的老师才会教导我们断除对五蕴的欲贪。』。」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各位贤者!若一个人在身、口、意诸行具足了不善,却能在今生享有幸福,而且在来世得到安乐,世尊就不会讚叹断除各种不善法,也不会教人修梵行。正是因为一个在身、口、意上具足不善的人不但在今生难享平安,而且在来世不得安乐,世尊才讚叹断除各种不善法,也才教人修梵行。反之,若一个人在身、口、意上具足了善,却在今生未享幸福,而且在来世还不得安乐,世尊也不会劝人去恶行善,更不会教人修梵行。正是因为一个在身、口、意上具足善法的人不但在今生可能轻易享有幸福,而且在来世得到安乐,世尊才劝人去恶行善,甚至教人修梵行。」
舍利弗尊者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都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一○八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2。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婆祇国设首婆罗山的鹿野深林中。这一天,那拘罗长者来访,向佛陀行礼问讯后,退坐在一旁,说道:「世尊,我年老体衰,来日无多,如今忍受着病苦,来见世尊与诸贤圣僧。惟愿世尊给予我教诫与勉励,让我长享安乐幸福。」
於是,佛陀告诉那拘罗长者说:「善哉!善哉!长者,吾人的身体是由一层薄皮所覆盖包裹的脓疮,犹如鸡蛋一样脆弱而易损。长者,那些以为色身康强可恃者,实在愚痴。正因为如此,你应该把『身病而心不病』当成修学的要点。」听了佛陀的开示,那拘罗长者满怀法喜,起身顶礼,告退而去。
这时,舍利弗尊者正坐在距佛陀不远的一处树荫下,那拘罗长者上前行礼问讯,退坐在一旁。舍利弗尊者问道:「长者,你的身心寧静安祥,脸上焕发出光彩,想必刚才在世尊那裡听了胜妙的开示?」那拘罗长者回答道:「今天世尊为我说法,以甘露浇灌我的身心,因此我才流露出寧静安祥与光耀的神采。」舍利弗尊者问道:「世尊为你说了甚麼殊胜的法呢?」於是,那拘罗长者就将自己面见佛陀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舍利弗尊者听了那拘罗长者的报告后,问道:「长者,你没有问世尊 ”何人身病心也病?何人身病心不病?”吗?」那拘罗长者回答道:「尊者,我正是为此而来,请您为我进一步解说世尊那段开示的意思。」舍利弗尊者说:「善哉!长者,我现在就为你解说,请注意听。何谓身病心也病的人呢?长者,愚痴无闻的凡夫对於【色】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都一无所知。由於这个缘故,他们被以下的邪见所蒙蔽:【色】就是【我】、【色】为【我】所拥有、【色】在【我】之中、【我】在【色】之中,於是他们的心智就受制於『身体就是自我』、『我的身体』...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儘管如此,色身却终究归於败坏腐朽,於是他们就因为色蕴的无常,而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另有一类愚痴无闻的凡夫对於【受】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都一无所知。由於这个缘故,他们被以下的邪见所蒙蔽:【受】就是【我】、【受】为【我】所拥有、【受】在【我】之中、【我】在【受】之中,於是他们的心智就受制於『感受就是自我』、『我感到快乐』、『我感到痛苦』...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儘管如此,感受无论苦、乐、不苦不乐,都不断地快速灭去,於是他们就因为受蕴的无常,而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另有一类愚痴无闻的凡夫对於【想】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都一无所知。由於这个缘故,他们被以下的邪见所蒙蔽:【想】就是【我】、【想】为【我】所拥有、【想】在【我】之中、【我】在【想】之中,於是他们的心智就受制於『思虑、分辨的功能就是自我』、『我察觉到』、『我认出来了』...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儘管如此,思虑与分辨这类精神活动不断地快速灭去,於是他们就因为想蕴的无常,而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另有一类愚痴无闻的凡夫对於【行】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都一无所知。由於这个缘故,他们被以下的邪见所蒙蔽:【行】就是【我】、【行】为【我】所拥有、【行】在【我】之中、【我】在【行】之中,於是他们的心智就受制於『行为、造作就是自我』、『我在做』、『我在说』...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儘管如此,出於意志的身心活动无论身、口、意,都不断地迁流变化着,於是他们就因为行蕴的无常,而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另有一类愚痴无闻的凡夫对於【识】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都一无所知。由於这个缘故,他们被以下的邪见所蒙蔽:【识】就是【我】、【识】为【我】所拥有、【识】在【我】之中、【我】在【识】之中,於是他们的心智就受制於『知觉就是自我』、『我在看』、『我在听』、...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儘管如此,眼识、耳识...乃至意识(六识)这些知觉作用不断地迁流变化着,於是他们就因为识蕴的无常,而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说道:「长者,以上所说,就是身病心也病的人。」
舍利弗尊者又说道:「接下来,何谓身病心不病的人呢?长者,多闻圣弟子如实了知【色】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澈悟【色】不是【我】、【色】不为【我】所拥有、【色】不在【我】之中、【我】不在【色】之中,於是他们的心智就从『身体就是自我』、『我的身体』...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中解脱出来,从而色身的败坏腐朽不能再使他们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多闻圣弟子也如实了知【受】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澈悟【受】不是【我】、【受】不为【我】所拥有、【受】不在【我】之中、【我】不在【受】之中,於是他们的心智就从『感受就是自我』、『我感到快乐』、『我感到痛苦』...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中解脱出来,从而苦受、乐受、不苦不乐受都不能令他们倾动染着,受蕴的无常特性不能再使他们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多闻圣弟子也如实了知【想】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澈悟【想】不是【我】、【想】不为【我】所拥有、【想】不在【我】之中、【我】不在【想】之中,於是他们的心智就从『思虑、分辨的功能就是自我』、『我察觉到』、『我认出来了』...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中解脱出来,从而想蕴的无常特性不能使他们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多闻圣弟子也如实了知【行】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澈悟【行】不是【我】、【行】不为【我】所拥有、【行】不在【我】之中、【我】不在【行】之中,於是他们的心智就从『行为就是自我』、『我在做』、『我在说』...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中解脱出来,从而行蕴的无常特性不能使他们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长者,多闻圣弟子也如实了知【识】的生起、灭去、危险、滋味、出离之道,澈悟【识】不是【我】、【识】不为【我】所拥有、【识】不在【我】之中、【我】不在【识】之中,於是他们的心智就从『知觉就是自我』、『我在看』、『我在听』、...这类虚妄的观念与习气中解脱出来,从而识蕴的无常特性不能使他们生出忧悲恼苦。」
舍利弗尊者说道:「长者,以上所说,就是身病心不病的人。」
经过这番开示,那拘罗长者充满法喜,起身向舍利弗尊者顶礼告退。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一○七经、增一阿含利养品第四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1。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而阿耨罗陀比丘则住在城郊的灵鷲山上。这一天,有一大群游方的外道行者来参访阿耨罗陀比丘,寒喧问讯后,坐在一旁,向阿耨罗陀比丘问道:「我们想提出一些问题,不知您是否有空赐教?」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各位请说,我会尽我所知来回答。」
於是,外道行者之中有人问道:「尊者!有情眾生在死后还以另一种形态活着吗?」阿耨罗陀比丘答道:「根据世尊的教导,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外道行者接着问道:「那麼有情眾生在死后就一无所有了?」阿耨罗陀比丘答道:「根据世尊的教导,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外道行者闻言,追问道:「这麼说来,有情眾生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它存在,也可说它不存在?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也不能说它不存在?」阿耨罗陀比丘答道:「根据世尊的教导,这类问题都没有意义。」
听了阿耨罗陀比丘的回答,外道行者不满地问道:「为何你不针对有情眾生死后的情况如何,给我们肯定而明确的答案,只是一昧地说我们的问题没有意义?难道你的老师沙门乔达摩既没有知识又毫无证量?!」阿耨罗陀比丘答道:「世尊并非既无知识又无证量。」经过这番对话,这群外道行者很不高兴,随口骂了几句,起身离去。
外道行者们离去后,阿耨罗陀比丘前往佛陀的住处,顶礼佛足后,坐在一旁,向佛陀稟报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然后问道:「世尊,对於那些外道所提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否合於正法?有没有误解世尊您的教导?有没有可责难之处?」
佛陀开示说:「阿耨罗陀,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依着自己的见解来回答。【色】是常还是无常?」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世尊,【色】是无常的。」佛陀又问道:「它的本质是苦还是乐呢?」阿耨罗陀比丘答道:「它是苦,世尊。」佛陀问道:「那麼,【受】、【想】、【行】、【识】是常还是无常呢?」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它们也是无常的。」佛陀又问道:「它们的本质是苦还是乐呢?」阿耨罗陀比丘答道:「它们是苦,世尊。」佛陀讚许道:「你说得对!无论何时何地,一切的【色】、【受】、【想】、【行】、【识】(五蕴)都是迁流不定的。圣弟子应以内明的智慧澈见它们无常的本质,从而如实了知五蕴不为【我】所拥有、五蕴不是【我】、五蕴不在【我】之中、【我】不在五蕴之中。圣弟子藉着正观五蕴无常、苦、非【我】,就会对它们生起厌离心,断除对於五蕴的喜贪,而得到解脱。於是,圣弟子能自行记说『此生是长夜轮迴的终点,清净圣洁的梵行已坚立;完成了所有的行持,不会再受各种生存状态的羈绊』。」
佛陀接着问道:「阿耨罗陀,【色】是『有情眾生』吗?」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不是。」佛陀又问道:「那麼【受】、【想】、【行】、【识】是『有情眾生』吗?」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它们也不是。」
佛陀问道:「阿耨罗陀,『有情眾生』是存在於【色】之中吗?」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不是。」佛陀又问道:「那麼,『有情眾生』是存在於【受】、【想】、【行】、【识】之中吗?」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不是。」
佛陀接着问道:「阿耨罗陀,在【色】之外,别有所谓的『有情眾生』存在吗?」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没有。」佛陀又问道:「那麼,离开了【受】、【想】、【行】、【识】,别有所谓的『有情眾生』存在吗?」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没有。」
佛陀接着问道:「阿耨罗陀,【色】、【受】、【想】、【行】、【识】合起来就是『有情眾生』吗?」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不是。」佛陀又问道:「那麼,『有情眾生』没有【色】、【受】、【想】、【行】、【识】吗?」阿耨罗陀比丘回答道:「不是。」
佛陀接着问道:「阿耨罗陀,既然只有迁流不定的五蕴,而所谓的『有情眾生』在究竟法上并不存在,那麼有关『有情眾生』死后存在与否的各种论断还有意义吗?」阿耨罗陀比丘答道:「世尊,它们的确没有意义。」於是,佛陀告诉阿耨罗陀比丘说:「你不置答那些外道所提的问题,而直接告诉他们问题本身没有意义,乃是正确的回应,合於正法,没有诬谤於我,也无可责难。在如来的教法中,不论过去、现在或未来,说的只是灭苦之道,不作餘说。」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阿耨罗陀比丘充满法喜,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一○六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86。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这一天,有一位名叫仙尼的外道出家人来佛陀的住处参访;他恭敬地向佛陀行礼问讯后,退坐在一旁,问道:「世尊,前一阵子我曾在一个著名的讲堂见到许多沙门、婆罗门集会共论,其中包括了富兰那迦叶、末迦梨瞿舍利子、先闍那毗罗胝子、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迦罗拘陀迦栴延、尼犍陀若提子这几位享有盛名的宗教师与他们的徒眾。无论弟子资质的优劣与所学的高下,这几位宗教师都未曾记说身坏命终的弟子往生何方。据我所知,您往往记说身坏命终的弟子的往生之处,而这令我感到疑惑。请问您为何知道死亡与再生之事?」
佛陀告诉仙尼说:「仙尼,你因为内心有迷惑,自然就生出怀疑。仙尼,这世上有三类宗教师。哪三类呢?第一类宗教师主张有情眾生没有不朽的自我(灵魂),死后就一无所有。第二类宗教师主张有情眾生无论生前死后,都有不朽的自我(灵魂)。第三类宗教师澈见实相,而了知於究竟法上但有诸法的缘生缘灭,而实无有情眾生之存歿。仙尼,第一类宗教师所主张的有情眾生无常,是谓『断见』;第二类宗教师所主张的有情眾生有常,是谓『常见』。至於在究竟法上实无有情眾生之存歿的说法,则是出於如来、阿罗汉、等正觉的知见,由此断除爱染,捨离贪欲,止息生灭,涅槃寂静。」仙尼说:「世尊,听您这麼说,我更感到疑惑了。」佛陀告诉仙尼说:「你的疑惑是正常的反应,因为对於长夜受邪见蒙蔽的眾生而言,这样的知见甚深难解。」
仙尼向佛陀恳求说:「世尊,我对您有坚定的信仰,请您为我说法,令我开悟。」於是,佛陀开示说:「仙尼,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依着自己的见解来回答。吾人的色身(色)是常还是无常?」仙尼回答道:「世尊,色身(色)是无常的。」佛陀又问道:「它的本质是苦还是乐呢?」仙尼回答道:「它的本质是苦,世尊。」佛陀问道:「那麼,吾人的各种感受(受)、各种认知暨分辨作用(想)、各种出於意志的活动(行)、各种知觉(识)是常还是无常呢?」仙尼回答道:「它们也是无常的。」佛陀又问道:「它们的本质是苦还是乐呢?」仙尼回答道:「它们的本质是苦,世尊。」佛陀又问道:「仙尼,【色】、【受】、【想】、【行】、【识】(五蕴)迁流不定,本质是苦,多闻圣弟子会不会认为五蕴为【我】所拥有、五蕴是【我】、五蕴在【我】之中、【我】在五蕴之中?」仙尼回答道:「不会的,世尊。」
佛陀接着问道:「仙尼,【色】是有情眾生吗?」仙尼回答道:「不是。」佛陀又问道:「那麼【受】、【想】、【行】、【识】是有情眾生吗?」仙尼回答道:「它们也不是。」佛陀问道:「仙尼,有情眾生是存在於【色】之中吗?」仙尼回答道:「不是。」佛陀又问道:「那麼,有情眾生是存在於【受】、【想】、【行】、【识】之中吗?」仙尼回答道:「不是。」佛陀接着问道:「仙尼,在【色】之外,别有所谓的有情眾生存在吗?」仙尼回答道:「没有。」佛陀又问道:「那麼,离开了【受】、【想】、【行】、【识】,别有所谓的有情眾生存在吗?」仙尼回答道:「没有。」佛陀接着问道:「仙尼,【色】、【受】、【想】、【行】、【识】(五蕴)合起来就是有情眾生吗?」仙尼回答道:「不是。」佛陀又问道:「那麼,【色】、【受】、【想】、【行】、【识】(五蕴)之外有有情眾生吗?」仙尼回答道:「没有。」
佛陀接着说道:「我的一部分弟子虽然明白这个法义,却还未能如实澈见之,也因此就仍有结使(烦恼)未能断除净尽。由於餘习未尽,异阴相续的生灭现象就不得止息。仙尼,对於这样的弟子,我才会记说他们身坏命终后的往生之处。另有一部分弟子不但明白这个法义,而且以内明的智慧如实澈见之,由此断除一切结使(烦恼),止息了异阴相续的生灭现象。仙尼,对於这样的弟子,我就不会记说他们身坏命终后的往生之处,因为受生的条件已不復存在,没有记说的因缘。如果一定要有所记说,就说他们断除了一切的爱欲,永远熄灭了烦恼,心意得到了解脱,已到了苦海的尽头。我从初转法轮迄今,常宣说五蕴无常、苦、非【我】的道理。若能如实澈见之,眾苦都将灭尽。」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外道出家人仙尼当下捨离了各种世俗的邪见,明白了真理。这时,仙尼已知法见法,不再疑惑迷惘,也不再乞求他力的救度,於正法律中无畏无惧。他起身顶礼佛陀,说:「世尊!我可否在正法律中出家修梵行?」佛陀告诉仙尼说:「我接受你出家、受具足戒,成为一位比丘。」
於是,仙尼在佛陀座下出家,受具足戒。尊者仙尼出家后,独居静处,捨离放逸,精勤於禪思,不久即自知自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应作已作,不受后有】。就这样,仙尼成为一位阿罗汉。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一○五经。
循循善诱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舍利弗尊者住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裡。当时,有一位名叫焰摩迦的比丘心裡起了邪见,宣称:「我瞭解世尊所说的法义,阿罗汉身坏命终后就一无所有了!」那时,眾多比丘听见了焰摩迦比丘的这个说法,就前往其住处,向他求证,问道:「你确实说过『我瞭解世尊所说的法义,阿罗汉身坏命终后就一无所有了!』这话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不错!各位贤者,我的确这麼说过。」
於是,比丘们就出言劝止他说:「焰摩迦比丘,请不要毁谤世尊!谤佛是不善的行为。世尊并不曾这麼说过,你要赶快捨掉邪见才是!」比丘们虽如此劝诫焰摩迦比丘,但他仍然不捨邪见,而且还说「各位贤者!『阿罗汉身坏命终后就一无所有』才是正知见,其他的知见都是错误的!」比丘们虽再三劝诫,依然无法令焰摩迦比丘捨掉邪见,就离开其住处,转去面见舍利弗尊者,向他稟报了事件的经过,并且说:「但愿尊者怜悯焰摩迦比丘,为他开示法要,帮助他捨离邪见。」舍利弗尊者默然允诺所请。
於是,舍利弗尊者就在黄昏时分,来到了焰摩迦比丘的住处,彼此寒喧问讯后即就座,然后问道:「焰摩迦,你可曾说过『我瞭解世尊所说的法义,阿罗汉身坏命终后就一无所有了!』这话?」焰摩迦比丘回答道:「是的!尊者舍利弗,我的确这麼说过。」
舍利弗尊者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试着依所知所见来回答。焰摩迦,【色】是常还是无常?」焰摩迦比丘回答道:「尊者舍利弗,【色】是无常的。」舍利弗尊者又问道:「那麼【受】、【想】、【行】、【识】是常还是无常呢?」焰摩迦比丘回答道:「它们也是无常的。」舍利弗尊者说:「你说得对!无论何时何地,一切的【色】、【受】、【想】、【行】、【识】(五蕴)都是迁流不定的。圣弟子应以内明的智慧洞见它们无常的本质,从而如实了知五蕴不为【我】所拥有、五蕴不是【我】、五蕴不在【我】之中、【我】不在五蕴之中。」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圣弟子藉着正观五蕴无常、苦、非【我】,就会对它们生起厌离心,断除对於五蕴的喜贪,而得到解脱。於是,圣弟子能自行记说『此生是长夜轮迴的终点,清净圣洁的梵行已坚立;完成了所有的行持,不会再受各种生存状态的羈绊』。」
舍利弗尊者接着问道:「焰摩迦,【色】就是你所说的『阿罗汉』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不是。」舍利弗尊者又问道:「那麼【受】、【想】、【行】、【识】是你所说的『阿罗汉』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它们也不是。」
舍利弗尊者问道:「焰摩迦,你所说的『阿罗汉』是存在於【色】之中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不是。」舍利弗尊者又问道:「那麼,你所说的『阿罗汉』是存在於【受】、【想】、【行】、【识】之中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不是。」
舍利弗尊者接着问道:「焰摩迦,你所说的『阿罗汉』存在於【色】之外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不是。」舍利弗尊者又问道:「那麼,你所说的『阿罗汉』存在於【受】、【想】、【行】、【识】之外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不是。」
舍利弗尊者接着问道:「焰摩迦,【色】、【受】、【想】、【行】、【识】合起来就是你所说的『阿罗汉』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不是。」舍利弗尊者又问道:「那麼,你所说的『阿罗汉』没有【色】、【受】、【想】、【行】、【识】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不是。」
於是,舍利弗尊者詰问道:「焰摩迦,既然现前的身心内外都找不到你所说的『阿罗汉』,你先前所宣称的『阿罗汉身坏命终后就一无所有了!』这个说法还有意义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尊者舍利弗,我先前因为愚痴而执持邪见,如今听了您的开示,我已捨弃了邪见,而且真正明白了世尊的教导。」
舍利弗尊者接着问道:「焰摩迦,倘若现在有人问你『阿罗汉身坏命终后的境界为何?』,你会如何回答呢?」焰摩迦比丘回答道:「尊者,我会这麼回答:『阿罗汉如实了知【色】、【受】、【想】、【行】、【识】无常、苦、非【我】,熄灭烦恼,涅槃寂静。』这就是我的答覆。」
舍利弗尊者讚许道:「很好!焰摩迦,我为你说一个譬喻,好让你更明白正法的精微处。焰摩迦,譬如有一个富翁用了许多方法来守护自己的财產,而有一个盗贼则在暗中窥伺算计,想要杀人劫财。这个盗贼心想『这个有钱人的家裡有很严密的保全措施,不宜用强,只可智取』。於是,他就来到这位富翁的面前,说:『我主!请容小的服侍您。』,他因此得入豪门,侍候这个有钱人。这个盗贼每天晚睡早起,和言悦色,伺候这位富翁,无微不至。於是,这位富翁渐渐对眼前这位忠僕失去了戒心,而且还将他引为心腹。终於有一天,当这位富翁独处时,这盗贼露出狰狞的面目,拔出预藏的利刀,杀了他朝夕服侍的主人。焰摩迦,你认为如何?当这个盗贼以谦卑的态度来到富翁的面前而且说『我主!请容小的服侍您。』这话时,他已决意要杀人;后来,他进了富翁的家,每天晚睡早起,和言悦色,伺候这位富翁无微不至,他仍决意要杀人;最后,这假冒为僕人的盗贼终於趁着那位富翁独处时,拔刀杀了他。这个盗贼自始至终就打定主意,要混入豪门,杀人劫财,而这位富翁却懵然不知。是吗?」焰摩迦比丘回答道:「尊者,您说得不错!」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愚痴无闻的凡夫正如同前述这个譬喻裡的富翁!他们不曾师事真正的圣者、未听闻领受正法、没有善知识的帮助,因而被邪见繫缚。他们误认【色】、【受】、【想】、【行】、【识】(五蕴)内外有【我】,未能如实了知五蕴无常、苦、非【我】的本质,於是长夜沉沦受苦。多闻圣弟子信受佛说、领受正法、有善知识的帮助,得以脱离邪见。他们不会误认【色】、【受】、【想】、【行】、【识】(五蕴)内外有【我】,而且能如实了知五蕴无常、苦、非【我】的本质,於是长夜安乐幸福,终得永尽苦边。」
焰摩迦比丘感激地说道:「尊者舍利弗!其他的长老们若怀着慈悯心,教导我们后学,也无过於尊者您对我的恩赐了!今天听了您的开示,我的心已脱离了邪见的繫缚。」
经过舍利弗尊者这番教导,焰摩迦比丘充满法喜,领受所闻。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一○四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22:85。
沉默是金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那时,游方行者婆蹉前来参访。他向佛陀合掌问讯,行礼之后,就坐在一旁,向佛陀问道:「乔达摩,说说你的看法吧!有情眾生有不朽的自我吗?」当时,佛陀默然不答。於是,婆蹉改口问道:「那麼,有情眾生没有不朽的自我吗?」佛陀依旧默然不语。游方行者婆蹉心想:「沙门乔达摩不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是先离开好了。」,就起身告辞离去。
那时,阿难尊者正好随侍在佛陀的身旁,挥扇替佛陀驱暑,待婆蹉走了以后,就问道:「世尊,刚才那位婆蹉种的游方行者向你发问,你为何不回答他呢?这岂不让他以为你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被他问倒了?」佛陀就对阿难尊者说:「我刚才若回答他有情眾生有【我】,就等於同那些执常见的外道合流;反之,我若回答他有情眾生无【我】,他会以为有情眾生最后的归宿就是一无所有(断见)。这麼一来,他岂不更迷糊了?」
佛陀接着说道:「若认为眾生有常,就堕於常见;若认为眾生无常,则堕於断见。如来宣说缘起,是捨离这两种偏邪的见解而说的;也就是说『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生】故有【老、病、死、忧、悲、恼】苦。反之,『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乃至眾苦也灭尽。」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阿难尊者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九六一经、别译杂阿含第一九五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44:10。
环环相扣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舍利弗、摩訶拘絺罗这两位尊者一同住在波罗那斯国附近的鹿野苑。这一天的傍晚,摩訶拘絺罗尊者结束禪思,来到舍利弗尊者的住处,彼此互相问讯后,就座共论法义。
摩訶拘絺罗尊者问道:「【老、死】是由那承受老死者自己造作出来的吗?【老、死】的造作不是出於承受老死者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吗?【老、死】是由那承受老死者与他力共同造作出来的吗?【老、死】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吗?」舍利弗尊者回答道:「【老、死】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老、死】缘自於【生】。」
摩訶拘絺罗尊者又问道:「【生】是由那受生者自己造作出来的吗?【生】的造作不是出於受生者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吗?【生】是由那受生者与他力共同造作出来的吗?【生】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吗?」舍利弗尊者回答道:「【生】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生】缘自於【有】。」
摩訶拘絺罗尊者继续问道:「【有】的承受者就是它的造作者吗?【有】的造作不是出於承受者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吗?【有】是由那承受者与他力共同造作出来的吗?【有】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吗?」舍利弗尊者回答道:「【有】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有】缘自於【取】。」
摩訶拘絺罗尊者继续问道:「【取】是由那执取者自己造作出来的吗?【取】的造作不是出於执取者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吗?【取】是那执取者与他力共同造作出来的吗?【取】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吗?」舍利弗尊者回答道:「【取】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取】缘自於【爱】。」
摩訶拘絺罗尊者继续问道:「【爱】是由那贪爱者自己造作出来的吗?【爱】的造作不是出於执取者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吗?【爱】是由那贪爱者与他力共同造作出来的吗?【爱】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吗?」舍利弗尊者回答道:「【爱】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爱】缘自於【受】。」
摩訶拘絺罗尊者继续问道:「【受】是由那感受者自己造作出来的吗?【受】的造作不是出於感受者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吗?【受】是由那感受者与他力共同造作出来的吗?【受】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吗?」舍利弗尊者回答道:「【受】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受】缘自於【触】。」
摩訶拘絺罗尊者继续问道:「【触】是由那接触者自己造作出来的吗?【触】的造作不是出於接触者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吗?【爱】是由那接触者与他力共同造作出来的吗?【触】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吗?」舍利弗尊者回答道:「【触】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爱】缘自於【六入处】。」
摩訶拘絺罗尊者继续问道:「【六入处】是由那见闻觉知的当事者自己造作出来的吗?【六入处】的造作不是出於见闻觉知的当事者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吗?【六入处】是由那见闻觉知的当事者与他力共同造作出来的吗?【六入处】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吗?」舍利弗尊者回答道:「【六入处】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六入处】缘自於【名、色】。」
摩訶拘絺罗尊者继续问道:「【名、色】的拥有者就是它们的造作者吗?【名、色】的造作不是出於它们的拥有者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吗?【名、色】是由它们的拥有者与他力共同造作出来的吗?【名、色】是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吗?」舍利弗尊者回答道:「【名、色】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名、色】缘自於【识】。」
摩訶拘絺罗尊者继续问道:「那麼,【识】是出於自力造作、他力造作、自力与他力共同造作还是无因而自然发生?」舍利弗尊者回答道:「【识】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识】依【名、色】而生起。」
摩訶拘絺罗尊者问道:「尊者舍利弗,您刚说【名、色】不是出於谁的造作,也不是无因而自然发生,而是缘自於【识】而生起,现在您却说【识】以【名、色】为缘而生起。这是什麼意思呢?」舍利弗尊者回答道:「我为你说一个譬喻:这就如同将两束芦苇互相倚靠,放在空地上,它们由於互相支撑而得以竖立着。倘若拿掉其中一束芦苇,那麼另外那束就会倒下来。缘起的法则正如同这个譬喻,【识】以【名、色】为缘而生起,【名、色】以【识】为缘而生起,【六入处】以【名、色】为缘而生起,【触】以【六入处】为缘而生起.....【老、死】以【生】为缘而生起。倘若两束互相倚靠而竖立的芦苇其中一束被拿开,那麼另一束就会倒下来;若先拿开这一束,前面的那一束也一样会倒下来。苦的止息就与此相彷,【名、色】灭则【识】灭,【识】灭则【名、色】灭,【名色】灭则【六入处】灭,【六入处】灭则【触】灭.....【生】灭则【老、死】灭。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二八八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12:67。
谁在看?谁在听?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俱卢国的调牛村裡。那时,佛陀告诉比丘们说:「我现在要为你们说法,所说的法初善、中善、后亦善,有美好的义理与法味,纯净而不共外道,出自清净无染的梵行,称为『第一义空经』。仔细地听!好好地想!这就为你们说。」
佛陀接着开示道:「何谓『第一义空经』?比丘们!视觉的发生并没有来处,其消灭也没有去处。像这样,眼根对境接物(眼触)而生眼识,并没有超然的体性在其间出入来去、主持其事,只是依一定的条件而生起特定的作用;其餘耳、鼻、舌、身、意接触声、香、味、触、法(耳触、鼻触、舌触、身触、意触)而生起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也是一样的情况。它们生起又灭去,有业报却没有独立自存的造业者;它们生灭不已,除了以俗名施设的心理要素(名)与物理要素(色)外,再无其他。这以俗名施设的诸法是依【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的法则而生,也就是说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眾苦聚成的有情世间;反之,也依【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的法则灭去,即【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乃至眾苦都灭尽。比丘们!这就是『第一义空经』。」
佛陀讲完此经,比丘们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三三五经、增一阿含六重品第七经。
谁繫缚了谁?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舍利弗、摩訶拘絺罗这两位尊者则住在城郊的灵鷲山上。有一天傍晚,尊者摩訶拘絺罗出定离座,来到尊者舍利弗的住处,彼此寒喧问讯后,就坐在一旁,向舍利弗尊者问道:「我有问题想请教您,是否有空回答我?」舍利弗尊者回答道:「仁者请说,我会就我所知,为你解说。」
於是,摩訶拘絺罗尊者问道:「尊者舍利弗,说说您的看法吧!究竟是眼根为外境所繫或外境为眼根所繫,乃至耳、鼻、舌、身、意与声、香、味、触、法,究竟何者为何者所繫?」舍利弗尊者回答道:「既非眼根繫缚了外境,也非外境繫缚了眼根,乃至耳、鼻、舌、身、意与声、香、味、触、法的关係也是如此。它们并不互相繫缚对方,而是欲贪繫缚了它们。尊者摩訶拘絺罗,譬如有两条牛,一黑一白,用皮带将牠们拴在一起,共负一軛。若有人问说『究竟是黑牛繫缚了白牛,还是白牛繫缚了黑牛?』。这种问法有没有道理?」摩訶拘絺罗尊者回答说:「尊者舍利弗,这种问法不对,因为既非黑牛繫缚了白牛,也非白牛繫缚了黑牛;它们是被皮带与车軛繫缚在一起。」舍利弗尊者说道:「正是如此!尊者摩訶拘絺罗,既非眼根繫缚外境,也非外境繫缚眼根;耳、鼻、舌、身、意与声、香、味、触、法也并未互相繫缚;它们是被欲贪繫缚在一起。」
舍利弗尊者接着说道:「尊者摩訶拘絺罗,倘若是六根繫缚了六尘或六尘繫缚了六根,世尊不会教人修梵行,而永尽苦边也就不可能了。正因为六根与六尘彼此不互相繫缚对方,而是欲贪繫缚了它们,世尊才教人修梵行,永尽苦边也才有可能。尊者摩訶拘絺罗,一位完成了梵行的正觉者眼根接触外境,无论其美丑好恶,都不起欲贪,耳、鼻、舌、身、意接触声、香、味、触、法时,也是一样的没有丝毫染着;至於一般有情眾生与尚在学地的行者,当六根与六尘相接触时,则有不同程度的欲贪。因此,世尊说『断欲贪则心解脱』。」
经过这番共论,两位尊者都充满法喜,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二五○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35:191~192。
百毒不侵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舍利弗尊者与优波先那尊者一起住在王舍城郊蛇头巖的林中。那时,有一条毒蛇掉在优波先那尊者的身上,而且咬了他。优波先那尊者就呼唤其他的比丘,说:「各位贤者!我中毒了!你们快来扶我到外面,免得我死在大家修行之处。」
这时,舍利弗尊者闻声来到现场,向优波先那尊者问道:「你的身心流露着安详寧静,并无任何异状,却自称中毒,还催促我们将你的身体预置洞外,是何道理?」优波先那尊者对舍利弗尊者说:「尊者舍利弗,若妄认【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就是自我或为自我所拥有,若妄认【色】、【声】、【香】、【味】、【触】、【法】(六尘)就是自我或为自我所拥有,若妄认【色】、【受】、【想】、【行】、【识】(五蕴)就是自我或为自我所拥有,其人遭逢伤病之际,就很可能失去身心的安详寧静。我如实了知它们(六根、六尘、五蕴)不是【我】、不为【我】所有、【我】不在它们之中、它们不在【我】之中,如今虽行将毒发命尽,身心却依然安稳如常!尊者舍利弗,我早已断除了一切结使(烦恼),犹如截断根部的多罗树一样,不受各种生存境界的羈绊,不再继续受生!」
於是,舍利弗尊者与比丘们即扶优波先那尊者至洞外,不久他就因为蛇毒发作而入灭了。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二五二经、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六、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35:69。
不知死活的伤者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在舍卫国游化,住在祇树给孤独园裡。这一天,尊者鬘童子一个人独自在静处端坐禪思,心裡想着:「有一些见解,世尊从来都不置答其对否,它们是『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世间(芸芸眾生)有边际』、『世间(芸芸眾生)没有边际』、『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灵魂与肉身两者分立併存』、『眾生身坏命终后,仍然以另一种形式生存着』、『眾生身坏命终后即一无所有』、『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它存在、亦可说它不存在』、『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有关这些见解的是非,世尊向来都不予论断。我不喜欢这种情况,也不认同他这样的态度。倘若世尊肯定地告诉我『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那麼我就继续在他座下修梵行;反之,若他还是如过去一样,对这个问题置之不理,我就要责难他几句,而且离开他,不再师事他;其他如『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可说它存在、亦不可说它不存在』等见解,我也一样要世尊给我明确的答案。倘若世尊能针对这些问题,给我明确的答案,让我知道何为真、何为偽,我就继续在他座下修梵行;反之,若世尊还是如往昔一样,置之不理,我就要出言责难他,并且离开他,不再师事他!」
於是,尊者鬘童子在傍晚时分,结束禪思,前往佛陀的住处,顶礼之后,坐在一旁,向佛陀说:「世尊,我今天独自在静处禪思时,想起了一些见解,您从来都不置答其对否,它们是『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世间有边际』、『世间没有边际』、『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灵魂与肉身两者分立併存』、『眾生身坏命终后,仍然以另一种形式生存着』、『眾生身坏命终后即一无所有』、『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它存在、亦可说它不存在』、『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我对此感到不悦,也不认同您这样的态度。世尊!若您知道『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应该给我肯定的答覆。若连您也不知道『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这个见解的是非,就应该坦承自己不知道。其他如『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等见解,若您知道它们是对还是错,也请一併告诉我,否则您就甘脆坦承自己也不懂吧!」
听了尊者鬘童子这番质问后,佛陀问道:「鬘童子,我可曾向你承诺说‘鬘童子!你来我这裡修梵行,我就告诉你『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些见解是对还是错。‘?」尊者鬘童子回答说:「没有,世尊。」佛陀接着问道:「鬘童子,你可曾对我说过‘若您告诉我『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些见解是对还是错,我就皈依您且在您的座下修梵行。‘?」尊者鬘童子回答说:「也没有,世尊。」
於是,佛陀呵责道:「鬘童子,既然我不曾以允诺为你解答那些见解的是非来吸引你入我法中,而你也不曾以得到我对前述这些见解的论断作为皈依三宝暨修行的前提,如今却拿它们来质问并且责难我。你这个愚蠢的人,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摒斥谁呢?」尊者鬘童子受到佛陀这番呵责,内心忧愁,默默地低着头,等待佛陀进一步的教诲。
在呵责了尊者鬘童子之后,佛陀接着说道:「鬘童子,倘若有人坚持说‘如果世尊不为我解答『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些见解的对错,我就不要在他座下修梵行!‘,他至死也得不到答案,因为如来不置答前述那些议题。」
佛陀接着说道:「鬘童子,譬如有人被毒箭射中身体,他的亲友要将他送医急救,他却说‘不!我不要拔箭疗伤,除非我先弄清楚射箭之人的姓名、长相、身材的高矮胖瘦、肤色是黑还是白、出身於哪一个种姓、居住的地方。我不要拔箭疗伤,除非我先究明射箭者所用的弓的材质是柘木、桑木、槻木或石弓。我不要拔箭疗伤,除非我先弄清楚捆绑弓桿所用之索的质料是牛筋、鹿筋还是丝线;我要先弄清楚射伤我的人用的弓是黑色、白色、红色或黄色。不要拔箭疗伤!我要先弄清楚射箭者用的弓弦是筋、丝线、紵线或麻线。我不要拔箭疗伤,除非我弄清楚射箭者所用箭桿的材料是木头还是竹子以及用牛筋、鹿筋还是丝线来綑绑箭桿。不要拔箭疗伤!我要先知道射箭者所用之箭的箭尾是用哪一种禽类的羽毛做的、箭头的形状;我还要知道造箭者的姓名、长相、身材的高矮胖瘦、肤色是黑还是白、出身於哪一个种姓、居住的地方。‘,这个伤者会毒发身亡,却依然得不到那些问题的答案。鬘童子,如果有人坚持说‘若世尊不告诉我『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些见解是对还是错,我就不要在他座下修梵行!‘,他至死也得不到答案,因为如来对那些见解置而不答。」
佛陀接着开示道:「鬘童子,在如来的法中修梵行,并不是依於『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些见解。不论你主张『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或『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生、老、病、死、忧、悲、恼苦依然不停地逼迫着你;同样的道理,对於『世间有边际】、『世间没有边际』、『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灵魂与肉身分立併存』、『眾生身坏命终后,仍然以另一种形式生存着』、『眾生身坏命终后即一无所有』、『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存在、亦可说不存在』、『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等诸多见解,不论你信受或主张它们之中的哪一项,生、老、病、死、忧、悲、恼苦依然不停地逼迫着你,而如来所宣说的只是灭苦之道。」
佛陀接着说道:「鬘童子,应置答的议题,我已经解说过;没有意义的议题,我置而不答。如来对於哪些议题置而不答呢?诸如『眾生有无常住不朽的自我?』、『世间有无边际?』、『灵魂与肉身是一还是二?』、『眾生死后是有还是无?』等等,都是如来所不予置答的议题。为何如来不置答它们?因为这类议题都是出於邪知邪见,对人没有益处,也不能作为修梵行的根基。讨论它们对於认清五蕴的真相、去执灭苦、断除贪爱、涅槃寂静、开发解脱慧,毫无帮助。那麼,我一向宣说的是甚麼呢?鬘童子,我一向解说的是【苦】、【集】、【灭】、【道】(四圣諦)。为何我解说它们?因为四圣諦与正知正见相应,对人有益处,是梵行的根基。讨论它们对於认清五蕴的真相、去执灭苦、断除贪爱、涅槃寂静、开发解脱慧,大有助益。鬘童子,这就阐明了我先前所说的‘应置答的议题,我已经解说过;没有意义的议题,我置而不答‘。你们应依如来所开示,努力学习受持!」
佛陀作出这番开示,尊者鬘童子充满喜,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中阿含第二二一经、英译巴利圣典Majjhima-63。
自作自受?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郊的灵鷲山上。这一天早晨,佛陀着衣持钵,走下灵鷲山,正要进城乞食。当时,有一位名叫阿支罗迦叶的外道为了办一些事而出城,朝灵鷲山的方向走来,与佛陀不期而遇。他远远地看见了佛陀,就迎上前,问道:「乔达摩!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不知是否有空回答我?」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现在不是议论的时候,我正要入城乞食,等我回来再为你解答。」阿支罗迦叶一再要求而不得要领后,不耐地抱怨说:「乔达摩!为何如此刁难我呢?乞食前和乞食后说还不都一样?请现在就解答我的疑难吧!」
於是,佛陀就对阿支罗迦叶说:「好吧!请说出你的问题。」阿支罗迦叶就问佛陀:「你的看法如何?乔达摩!苦因是由受苦者自己造作出来的吗?」佛陀告诉他:「这个问题没有意义。」阿支罗迦叶又问道:「那麼,你的看法如何?乔达摩!造作苦因者另有其人?」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阿支罗迦叶又问道:「那麼,苦因有一部分是受苦者自己造作,另有一部分则是来自他力,对吗?」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这个问题仍然没有意义。」阿支罗迦叶又问道:「这麼说来,乔达摩!苦因既非出於受苦者自力造作,亦非来自於他力的造作,纯属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对吗?」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你这样的提问也不恰当,无从置答其是非。」
阿支罗迦叶又问:「乔达摩!为何我问苦因是否受苦者自己造作、他力造作或二者兼而有之,还是无因而生,你都不肯定地置答其是非?苦是不存在的吗?」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那又不然!苦是确实存在的。」阿支罗迦叶说:「好!乔达摩!你说苦是存在的,就请你为我说法,使我也能懂得苦諦。」
於是,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若受报者就是造因者,两者具有同一性,吾人才可说苦因是受苦者自己造作出来的;若受报者与造因者分属不同的二者,而且彼此互不相涉,吾人也才可说苦因是受苦者以外的他力造作的。同样的道理,说苦是受报者与造因者共同造作的或说苦是来自受苦者以外无因而自然发生,这些见解都没有意义。如来一向宣说的『缘起法』是捨离前述那些边见而说的,即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眾【苦】聚成的有情世间;『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乃至眾【苦】也灭尽。」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阿支罗迦叶当下捨离各种世俗邪见,证得清净法眼。这时,阿支罗迦叶已知法见法,不再疑惑迷惘,也不再乞求他力的救度,於正法律中无畏无惧。他起身向佛陀顶礼,说:「世尊!我已开悟!善逝!我已得度!我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惟愿世尊接受我做您的出家弟子!」
佛陀告诉他说:「迦叶!外道若想在我法中出家、受具足戒,依例应经四个月的别住。经过四个月的别住与试练,仍不改其志向,才可以使他受具足戒、成为比丘。虽然如此,我也知道各人的情况不同,此事不应一成不变。」阿支罗迦叶回答说:「若外道异学必须经四个月的别住与试练才可获准出家为比丘,我愿意接受四年的别住与试练,再出家成为比丘。」
於是,阿支罗迦叶在佛陀座下出家,受具足戒。尊者阿支罗迦叶出家后,独居静处,捨离放逸,精勤於禪思,不久即自知自证『生死已尽,梵行已立,应作已作,不受后有』。就这样,阿支罗迦叶成为一位阿罗汉。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三○二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12:17。
不落两边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俱卢国的调牛村裡。那时,有一位婆罗门来参访佛陀,互相寒喧问讯后,就退坐在一旁,向佛陀问道:「乔达摩!造业者与受报者具有同一性(自作自觉),你说对不对?」佛陀回答那位婆罗门道:「你提的这个问题没有意义。」那位婆罗门又问道:「那麼,造业者与受报者不具同一性(他作他觉),对不对?」佛陀回答他道:「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
那位婆罗门不解地问道:「为何我问造业者与受报者两者是否具有同一性,你都不给我肯定的答覆?这是甚麼道理呢?」於是,佛陀向那位婆罗门开示道:「造业者与受报者具有同一性(自作自觉)的见解堕於『常见』,造业者与受报者不具同一性(他作他觉)的见解则堕於『断见』。合於真理的说法,是捨离前述两种偏邪的见解,处於中道而说的,即所谓『此有故彼有,此起故彼起』,因【无明】而有【行】,因【行】而有【识】,...,乃至有【生】故有【老、病、死、忧、悲、恼】苦。反之,『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无明】灭则【行】灭,【行】灭则【识】灭,...,乃至眾苦也灭尽」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那位婆罗门充满法喜,起身告辞离去。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三○○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12:46。
前世今生?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佛陀住在王舍城的竹林精舍裡。那时,佛陀告诉比丘们说:「我现在要为你们解说缘起(因缘法)以及依缘起所生起的现象(缘生法)。甚麼是缘起呢?就是此有故彼有,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眾【苦】聚成的有情世间。无论如来是否出现於世间,缘起都是固定的法则,而其中的各支(缘生法)也必须依一定的条件而生起。如来自行澈悟缘起,成就无上正觉,为人们演说、开示、显发这个真理。也就是说因为【无明】而有【行】,因为【行】而有【识】,...乃至有【生】而有【老、病、死、忧、悲、恼苦】。顺着缘起而生起的各种现象,也就是【无明】、【行】、【识】、【名色】、【六入处】、【触】、【受】、【爱】、【取】、【有】、【生】、【老、病、死、忧、悲、恼苦】(缘生法)。这些现象都有赖於特定的条件而生起,具有无常的特质,都会败坏或消失。」
佛陀接着说道:「当一位圣弟子能以内明的智慧观察缘起(因缘法)以及依缘起所生的现象(缘生法)时,他就会见到构成生命现象的心理要素(名)与物理要素(色)无论在过去、现在与未来都是相依相存而互为因缘,从而了悟到它们生灭不已、无常、苦、非【我】。他不会冥索前世:『我於过去世存在吗?』、『我於过去世不存在吗?』、『我於过去世是哪一类的有情?』、『我於过去世是处於怎样的状态?』、『我的过去世又是从何而来的呢?』;他也不会臆测来生:『我於未来世将存在吗?』、『我於未来世将不存在吗?』、『我於未来世将投生成为哪一类的有情?』、『我於未来世的际遇将会如何?』、『我於未来世受生之后,又将成为谁呢?』;他对於现前的五蕴身心不会疑惑地问说:『我存在吗?』、『我不存在吗?』、『我是谁?』、『我是处於怎样的状态?』、『有情眾生从哪裡来?』、『有情眾生的归宿何在?』。这些迷惑就如同世上的宗教师与学者们被各种世俗谬见所繫缚一样,将那些迁流不定的心理要素与物理要素所构成的现象执为人、我、眾生(我见、眾生见),相信灵魂不灭或自性永存(寿命见),迷信符籙咒术、祭典仪轨或各种趋吉避凶之道(忌讳吉庆见)。」
佛陀接着说道:「各位比丘!多闻圣弟子为何能捨离三世的疑惑,而至永尽苦边?那是因为多闻圣弟子入於法流,经由正知见...乃至正定,开发出内明的智慧,如实观察缘起(因缘法)以及依缘起所生的现象(缘生法)。」
佛陀作了这番开示,比丘们都很高兴地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二九六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12:20、阿毗达磨法蕴足论卷十一缘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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